大堂侧间的饭桌上摆了许多菜,边角特地留下几个空处等厨娘的最后几道,霍修首先坐在老位置,也许是想离花月近些就偏离了主位,而花月看陈婆自然的上前给蕙仪找座,淡淡一笑坐到有炙马r0的位置,离霍修远着呢。
厨娘端上来一盘白芸豆差不多大小黑黢黢的两粒东西,说是极滋补的蛇胆,官家赏的。
饭桌上三个人只有两粒蛇胆这要怎么分,厨娘的言下之意是官家赐的只有两粒,自然要给霍修和蕙仪。
霍修不语,陈婆脸se板着脸朝花月放冷气,蕙仪已经平静许多,多余的那位然自得视若无睹,看似无意提起,“前几日霍府附近的水潭捞起来一具nv尸,霍大人你听说过吗?”
这事恰好是杜苓负责,故霍修略有耳闻,他反问道,“这事我听说了,空疏结案已经通知对方的父母亲,也是不幸。”
“我倒没想到杜苓的字与官家赐你的名是同义。”若不是杜苓字取得早,霍修万万不会相信杜苓不是心倾花月已久特意取了这字。
霍修字鹤仪,修取自茂林修竹,霍修父亲希望霍修能似竹林的竹高洁淡然,做一个真君,鹤仪二字在此处与修字在涵义上是相照的。
倒是杜苓的字说出去会叫人耻笑,却也像他不规矩的x会做的事。
“我也听说了,一路上听到不少骇人听闻的话,说是水潭里的鱼啖了‘熟食’,都说之前水潭里的鱼被打捞起送去了许多户人家。也不知道吃没吃着那‘熟食’ 喂养的肥鱼。”花月夹起一块鱼r0,汤汁淋着油星。
桌上气氛有些凝固,蕙仪听着心悸,胃里翻着酸水压根不想吃了,别说蕙仪,就是站着伺候的陈婆都恶心了。
“花月,蛇胆你吃了吧,补一补。” 小产伤身,这阵又添了刀伤,霍修费了许多心思让花月收下那些补气血的东西就是不知道她吃没吃。
花月不接话,她面前凉寒的菜都被霍修换位了。 “霍大人和夫人也吃,霍大人尝尝这碗菇?”花月拿蕙仪去噎霍修屡试不爽,霍修夹了很多,菇的颜se跟平常的不太一样。
一旁被无形排斥在外的蕙仪把蛇胆赏给了陈婆,花月当过下人,蕙仪同样将蛇胆赏给下人便是当场落花月的面了。
陈婆乐意配合夫人暗讽花月,拿起放入口又怕蛇胆放嘴里嚼了浪费了就直接吞咽下去。
花月笑得耐人寻味。 “蛇胆是好东西,霍大人不如你替我吃了吧。”
“吃什么呐,疏华这么不乐意?” 来人是杜苓,本是约好午后来访,不知怎么得了花月的消息就来了。花月这名也只是熟悉的人叫叫,其他人不论知不知道花月这名字,面上还是叫她疏华的。
这顿饭三人都用得差不多,下筷b较多的只有那盘菇,花月见杜苓来了想起身离开霍府被霍修拦住。
“你好些日没有来霍府了,今日便迟点归家吧。你给我调的香我用完了,能劳烦你再制些吗?”
既然提出来,花月也不好拒绝。杜苓一路和花月搭话,若不是霍修顾忌在场,杜苓言行或许还要再亲近些。杜苓如今已经知道花月和霍修曾经有过的关系了,知道又如何,反正杜苓半点没有回避退却的念头。
其实今天来霍府杜苓也是有另外的事要说的,不回避花月,花月在霍修右手下的微矮些的小案调香。
“吴通智si了,被人发现在马车里衣衫不整,仵作检查出说是服了大量的狼毒,活活痛si的。”
《别经》曾载,大毒。
吴通智是齐如康义兄弟的弟弟,颇受吴家宠ai,也许是太过溺ai导致吴通智只会挥霍,不知节制沉迷酒se宿于烟花之地。若不是他天生大力在武艺上出se,他们也不会知晓有这么个人。
“吴家这回有的闹了。” 霍修摇头,吴家仗着齐如康的势力横行霸道已久。
花月挑了一勺香倒进香炉里,霍修终于闻到久违的香气,不由深x1一口气。香气飘出来的瞬间杜苓浑身一僵,立刻抬头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花月。
杜苓家有名医,他母亲名下在望城就有一家医馆,从小耳濡目染的对草药多少了解几分,尤其是那些特别的……
“我给霍大人调了整的一盒,大人不必省着。日头不早,我先告辞了。”
霍修心里遗憾,杜苓在场他不好留人,眼睁睁看着花月毫不眷恋的走了。有时他会想,殚jing竭虑编织的云罗天网,到头来束缚的是他自己,究竟值不值得?
大宴的开明与尊卑不冲突,除官家外不得娶平妻,更不可以妾为妻,良贱不得通婚。花月没有地位的时候他一直很小心,任何把柄被人捏住都会要了花月的命。
莫说大宴还有七出三不去,妻年五十无才可休之,有妾生记主母名下的规矩又怎么会无,除非生不出的是男人。好歹兄妹一场,他不至于将事做绝。
东院的大门没关,西院的仆从心急如焚,连门房都不敲就狂奔而入。
“大人、大人,不好了,陈婆si了。”仆从吭哧着气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