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是她们……你为什么就不能让我活得轻松一点……为什么要杀她们,为什么……”她只是哭,只是问,却连一点怒气都释放不出来了,就好像整个人都死寂了一般,连情绪都没了。
自始至终,须离帝没再为自己说一句辩驳的话。他只是坐在床上,静静地望着明若,过了好久,才问道:“是端木云告诉你的,是不是?我早该知道,在你提前回来而我又不在的时候,那人最会钻空子。”
明若不理他,肩头不住地颤抖着。
“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连父皇的话都不信?”须离帝轻声问,言语中似乎带了些许明若听不懂的东西。
她依然没有回应,须离帝便走过来,轻轻握上她的肩膀。
舜元能够保护母妃
“如果我说,我没有杀她们,若儿可信?”语气依然是一如既往的平澹清冷,但其中到底夹杂了多少希望,只有须离帝自己清楚。他是多么想听到明若对他说一句我信你,又是多么想看到她不顾一切地朝自己怀里奔来,可惜这么多年,却始终未能如愿。
明若没有给他回应,只是静静地将脑袋埋在膝上,不愿意看他,更不愿意回应。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在一抽一抽的疼,每疼一下都好像是被人生生挖了一块肉下来,那是生她养她的娘亲,还有对她爱如性命的段嬷嬷,他却说杀就杀,还编了这样的谎来骗她!
眼泪一颗颗从指缝落下,明若不知道自己该怎样面对须离帝。九年前端木云为他所害,她尚且还能救,至少九年后,端木云还是好好的活着的,可现在呢?她甚至连娘亲和嬷嬷是何时死去的都不知道!整整九年,他不让她去见她们,她就乖乖地待在他身边哪儿都不去,可是为什么最后回报她的却还是一样的结局?不懂,她不懂。
她哭得无声,只顾着一个人伤心欲绝,却不知道自己的每一滴泪落在须离帝心里,都像是将他的灵魂切割成了千千万万片。他站在她身前,面容清冷,眼底亦是没有波澜,可又有谁知道他心底绝望成伤。
明若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须离帝,她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朝寝宫门口走,却被须离帝一把扣住。对于他的碰触,明若显得很是排斥,她疯狂地推拒着他,不准他碰。须离帝竟也没有说话,默默地松了手,看着她娇小的身子消失在眼前,眸底带着伤痛,只看他的表情,你会觉得这人真是天生的帝王,如此凉薄,可他垂在身侧的手,分明在几不可见的颤抖着。“福安,跟上去,好好守着她。”
安公公是看到明若离开后才壮着胆子进来的,刚踏进寝宫的门,须离帝便派了命令。他领命,却还是有些迟疑地看向须离帝:“皇上……您没事儿吧?”
“她年纪尚幼,朕又岂能和她较真,你去吧。”
听了须离帝的话,安公公才放下心来,完全没去想向来我行我素的须离帝何时会给他这个奴才解释了。他行了个礼,便匆匆追了上去,徒留须离帝一人在盘龙宫。
他看着自己的手——那是刚刚被明若狠狠推开的手。不管过了多少年,她还是不能全身心地将自己交给他。只要端木云一出现,她便永远要为其影响。这个傻姑娘,为什么还不懂呢?她并没有对不起端木云,她何须愧疚于那人?不够,还不够,她给他的还不够,他要的不只是这些,这么一点点,仅仅九年和一个儿子,根本无法令他满足。他要她往后的岁月里将血缘尽数抛开,他要端木云和淮妃再也无法左右她的心情,他要她的心完完全全属于他,一丝一毫心房都要留下他的痕迹。
端木云……倒真是好本事,完全捉住了若儿的软肋,让她乖顺地咬上饵,甚至连他这个父皇都不要了。他还真该对其另眼相待才是,九年前是他的做法太过激烈,想着什么都让若儿知道也无妨,反正他在她面前是透明的,可现在看来,自己当年倒是傻了,既然要做,为何不做的隐秘一点?他完全有能力让那个傻姑娘在乖乖投入自己怀抱的时候也对自己死心塌地,又怎会有今天的来临?
不过没关系,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须离帝看向梳妆台上那一枝开得鲜艳的桃花,走过去,将其拿起,指尖轻捻着柔嫩的花瓣,
只是须臾的功夫,那枝桃花便在他掌下碎成了齑粉,连一点点余痕都没能留下。
这皇宫如此之大,除了盘龙宫,又有哪里容得下她?
明若离了须离帝,又还有谁能惦记?
一个人踉踉跄跄地走在小道上,明若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再待在那个连空气都让她窒息的盘龙宫里,她走了几步,只觉得头爆炸似的疼,忍不住便扶着一棵树木滑了下来。初夏的晚上夜风还是冷冽,吹在脸上,刀割一样的痛。她轻轻地喘息着,像是睡着了。
安公公跟在暗地里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又不敢上前叨扰,想了又想,牙一咬,看了明若一眼,朝大道上跑了几步,随手捉了个小太监,让他去东宫将小太子唤来,还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快,然后才继续猫着身子躲在花丛里守着明若,心里又是焦躁又是担忧。
没过多久,舜元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