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略略迷离,倘若他们还是夫妻,也许舜元就是他们的孩子了。“若儿……我是来接你走的,你可愿意?”
明若没什么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双手护住舜元,将死活挣扎的小少年挡到自己身后。端木云见她这般动作,不由得摇头苦笑:“若儿,你知道的,我是不会伤害他的,他是你的孩子,骨子里流着你的血,我怎会伤他?”
明若没有答话,过了会儿才轻声道:“你走吧,我很好。”
端木云摇头:“你若是好,又怎会在这时候出现在这儿?若儿,跟我走吧,我们像以前一样过日子,好不好?你不是说想过闲云野鹤种田养花的日子吗?咱们离开这儿,你说好不好?”
实在是很令人心动的提议,可惜明若早已不再想了:“你不要胡说,我儿子还在这儿,休要坏我名节。而且……我早已不想那样的生活了,在宫里也没什么不好的。”她曾经做过无数次的梦,想要瓜田李下把酒桑麻,可惜时间久了,便明白了,那样的日子对她而言是一种奢侈,是她永远都无法得到的。那是个梦,也就只是个梦而已。没了那个梦,她还是得一样的活着。
“若儿——”
“你别再说了,还是快些走吧,否则我就要唤人了。”明若冷下脸,牵着舜元就要走,可没走几步,便觉得全身一麻,说不尽的倦意袭来,整个人瞬间便倒了下去。舜元惊叫,连忙要伸手抱她,却被端木云抢先了一步。他咬着牙瞪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比自己厉害的男子,心里发了一遍一遍的誓,要好好勤练武艺,再也不教母妃被人欺负。可刚想叫嚣,嘴巴张开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眼皮子重的要命,只见到面前男子那微微的笑意,温暖无限,似是春风拂面。
明若睁开眼的时候,有些无法适应眼里所看到的。她扶着额头坐起身,才发现身上盖着的竟不是平日里的锦被,而是厚重的毛皮。这里……不是皇宫,而是一处营帐!她勐地瑟缩了下,昏睡前的记忆重新回到脑海,端木云……是端木云!小手握成拳,明若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自己带出宫的,现在这个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舜元呢?端木云将她的舜元带到哪里去了?!
她勐地跳下床,连衣服都顾不得整理就朝营帐口跑,哪知刚跑了没几步,迎面就和一个高大的身影撞到一起。明若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撞击,倒在地上好半天没有起来,只觉得眼前金星直冒,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
那人站了起来,连忙就过来扶她。明若定睛一看,才发现这是一个女人,一个十分高大和健美的女人,绑着数十条小辫子,身上穿的是带着花纹的厚重衣饰,看起来像是乌桓国人。明若深深地吸了口气,看到那女人见到自己醒来似乎很是兴奋,她甚至将手上的水盆放了下,握住自己的手不知道叽里呱啦在说些什么,明若听不懂,也不想去懂。她只想见端木云,只想问他:她的舜元到哪里去了?!
那女人见明若面无表情,情急之下甚至开始手舞足蹈,明若这才看出她好像是在问自己肚子饿了没。摇了摇头,刚想说话,想起这女人听不懂,才作罢,只是坐回了床上,双手搭在膝上,浑身一阵一阵的冷。父皇发现自己不见了,会是怎样的雷霆之怒?端木云又为何要把自己绑到这里来?正胡思乱想间,营帐门帘被人掀开,端木云走了进来。明若立刻站起身:“舜元呢?你把舜元带到哪里去了?!这又是哪儿?!”
端木云摸摸她的头,示意先前那个女人下去,然后按着明若的肩膀示意她不要激动:“舜元在隔壁的营长午睡呢,你身子弱,舜元早就醒来了,偏你睡了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她居然睡了三天三夜!明若挥开端木云的手:“我要见舜元。”
“会让你见的。来,先换上衣服。”端木云轻笑,明若才注意到他手上托着一身精细的衣裳,依旧是乌桓的服饰。她摇头:“我不换。”
端木云笑意更深:“那就还是由我给你换?”言下之意也不是第一次了。
明若勐地揪紧自己衣襟,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的都是乌桓衣着:“你、你脱了我的衣服?!”一种异样地被羞辱的感觉席卷了她,她握紧拳头,小嘴抿得紧紧的。
“又不是没做过夫妻之事,若儿还害羞作甚?”将手上的衣服放下,端木云手指一勾,便将她衣襟挑开,笑容都带着蛊惑:“快,换上衣服,我带你去见舜元。”
舜元与父皇的约定
听到他要带自己去见舜元,明若哪里还去纠结于衣服到底是谁脱的。现在她心里没有什么能比舜元更重要的了,她心里激动又担忧,就连端木云始终握着她的手都忽略了。
出了营帐,一阵冷风倏地袭过来,明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儿好冷。她看了看四周,群山环野,却没有多少草木生长,看起来十分荒凉。缩了缩脖子,一件大氅便披了过来。明若抬头去看,端木云正对着她露出温柔至极的笑容,牵着她的小手朝前走:“舜元就在前面,路上有石子,小心咯得慌。”他说这话时极其自然,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侍卫露出了怎样见鬼的表情。
海东青将军,人如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