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什么意思?你是在说我出千?”荷官恼道。
谢粟转身对着围观的看客,道:“诸位,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
“有什么好奇怪的?”看客中有个男人大胆地问了一句。
谢粟笑了笑:“平常我们玩骰子,都是叁粒骰子,这样比大小更加复杂。毛公子为了公平起见,便让我和荷官一人摇一个骰盅,看起来确实公平了,然而实际上赌大小的概率却并不公平。”
荷官不服气地道:“有什么不公平?!”
“还在装傻?”谢粟气定神闲地摇了摇他身后的鸟笼,逗得鸟儿胡乱地拍了几下翅膀,才慢悠悠地道:“这几局摇骰子,不管大也好,小也好,你摇出来的要么是1,要么是6,而我分别是6、2、4、4,这不是很奇怪吗?为什么你摇的骰子都是极小或者极大呢?”
荷官脸色一变,嘴硬道:“我我只是凑巧了而已。”
谢粟反问道:“真的吗?我看未必。你摇出1,只要我摇的结果不超过5,那就基本都是小,这局赌局有六分之五的几率是以押小结束;如果你摇6,就是更多几率以押大结束,这场赌局是大是小,岂不是全靠你们赌坊来操控决定?”
毛公子不慌不忙地答道:“谢公子,我看你是谨慎过头了,我在屏风后,还蒙着眼,如何知道荷官摇的是大还是小?”
“哦,是吗?”谢粟淡笑,继而又道,“这个赌法还有一个不公平的地方。”
看客中有人不耐地道:“又有什么不公平?”
谢粟道:“在这个赌局里,一旦成为了庄家,基本可以必胜。因为按照规则来,双方押同一处,对了,以赌注大小论输赢;错了,双方都不赔钱。那么只要后选的庄家跟着押家来押大小,只要赌注够多,就能必赢。这场赌局无非是靠财力取胜。”
毛公子不知谢粟竟是如此难缠,心中有些烦躁起来:“谢公子,赌博本来就是靠财力和运气取胜,押家倘若比庄家钱更多,不也是能赢?你说来说去,无非觉得由我的荷官摇骰子不公平罢了,那么这一局就且让你身边的叶公子来摇,这下总可以了吧?”
“可以。不过确定还要赌吗?”谢粟看着叶敬仲摇完骰子后,也走回了自己的骰盅前,他对着屏风后道,“毛公子,姑且,给你一个忠告。让达官贵人们丧失了信任,赔钱事小,只怕有可能连命也要搭上去。”
可恶,这家伙怎么一套一套的?是在虚张声势吗?还是……他识破了我的绝招?不可能的!从来都没有人知道我的必胜绝招……不对,这一定是他在耍花招,怕输了赌局所以故意编排,想让我放弃赌局!想得美!我绝对要让他赔9000两出来!
毛吉被谢粟的心理战术搞得有些慌张,定了定心神后,他的口气难免地重了起来:“不要废话,赶紧开始下注吧!”
话音刚落,毛吉的耳边就传来小算自信的声音:“我押大,300两!”
这么快?毛吉开始怀疑起来,不说300两是个大数目,就是想到要赔9000两,任何人都会慎重地思考一番,为什么她这么快就决定了?难道她出千?!
是了!谢粟刚才无非是在诈我!他并不是怀疑我,而是要激我换掉荷官!这样摇骰子的大小便全是他的人来操控了!毛吉越想越不对劲,心中懊恼起自己怎么因一时之气上了谢粟的当。
谢粟循声追问道:“毛公子,决定好了吗?你押大还是押小呢?”
难道我也跟着后面押大?不,不对,这绝对不是大,我的法宝应该不会出错的。况且,他就算操控了大小,又怎么能让金小算得知的呢?毛吉沉思了一会儿,决定道:“我押小,300两。”
围观的人倒吸一口凉气,看着谢粟的目光也变得又惊又怕起来——他们没想到,这个瘦弱娇美的公子,竟是这样一个厉害角色。
谢粟抑制不住的轻笑声从屏风那边传来,这让有些心慌的毛吉更是怒从中起,他道:“你笑什么?!”
谢粟笑道:“我笑,没想到一条消息竟然能值9000两。毛公子,赌博最忌贪婪。若一开始你不想哄小算入局骗她钱财,乖乖把消息告诉我们,你就不会输。这下输了9000两,还输了名声,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输了?!不可能!毛吉脸色一变,愤而站起,摘下眼罩,冲向了赌桌。
赌桌上,两粒骰子静静地躺着,一个6,一个3,为大。曾经所向披靡的毛吉,这次真的输了。
谢粟绕到他的身边,在他耳边低语道:“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出千的吗?凭你,也想占她便宜?”
毛吉看了一眼他的鸟笼,转头又不可置信地瞪着谢粟,气得全身颤抖,竟说不出话来。
谢粟起身,道:“毛公子,9000两你也可以不给,只不过按照赌约,您将李敏轩的消息告诉我们即可。”
毛公子被小厮扶着坐了下来,还未开口拒绝,就收到了谢粟冰冷的目光:“毛公子,我劝你想清楚。9000两不用给,还能卖我们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