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迟钝,也咂摸出来一点被人故意调戏的意思,林臻被气得晕晕乎乎的,羞恼地别过头去,露出来红透了的耳朵,骂道:“你疯了吧!我是男的,哪来的……哪来的那个。那就是我的脸,有本事,你把它拿到实验室里让大家认一认……”
“不行。”沈述南依旧是直勾勾地瞅着他,眼睛黑得可怕,“那是我老婆,长得那么好看,怎么能拿出来给无关紧要的人看啊?”
这一系列的发展让林臻始料未及。他眼睛睁大变圆,微鼓的唇抖动着,苦恼了半天只憋出来句:“你怎么这样!自己做过的事都不敢承认!”
怎么这么不要脸!
林臻的心情都写在脸上,沈述南为这点幼稚的指责感到满足,面上漫不经心地说:“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你不能走!”
隔在中间的桌子,反而成了林臻的障碍。他着急地想追过去拽住沈述南,胯骨猛地撞到桌沿,被折腾一夜的委屈不适全都爆发出来,过度使用的泪腺再度制造出温热的眼泪,滚在脸颊上。
沈述南居然真的,推开门离开了。
他气死了,干脆坐在地上,手肘扒着桌子哭泣,不是伤心,是害怕和委屈,哭声不大,就一点点地啜泣着,肿痛的眼皮发着烫。
哭了半分钟,模糊的视线里,有人影冒出来,林臻自顾自地继续哭,那个人影桌子的另一侧停下,也学他的样子坐下来,脸搁在桌子上,同他面对面。
他听见沈述南叹了口气,听起来很诚心诚意地说:“对不起,我错了。向你道歉,好不好?”
林臻立刻用盈着泪水的红眼睛瞪他,湿成一绺一绺的睫毛抬起来颤抖着,“那你承不承认?”
沈述南用一只手支着脑袋,歪着头看他,说:“承认什么?”
林臻只当他还要继续戏弄自己,哭得更厉害,胸口不住起伏。沈述南看他薄红的脸颊,还有上面成串的眼泪,喉咙重重滚了一下,说:“我需要向你承认的事情有很多,比如,确实是你的脸,还有更重要的,我喜欢你。”
听见这话,林臻大脑发懵,一时之间竟然止住了抽噎,呆呆地眨着酸痛的眼睛。
说出这句话,沈述南鲜少地不自在起来。他垂下眼睛,全身都僵硬着,唯有一颗心在鲜活地跳动,在等待林臻的反应。
短暂的等待,被无限拉长,林臻带着哭腔的声音终于又响起来,是在骂他:“你神经病啊,有你这么喜欢人的吗?”
沈述南一颗高吊起的心,落了下来,只是没落到实处。
林臻擦完眼泪,叫沈述南想一个解决办法。
他看起来已经完全把沈述南刚刚讲过的喜欢给忘了。
沈述南心烦意乱,说:“我不知道。”
“那我们直接把娃娃给销毁了吧。”林臻说。
“不行。”
“怎么不行?”
沈述南斜睨了他一眼,说:“怎么销毁?肢解,火烧还是扔垃圾桶?假设我们正在销毁它的时候,你穿到娃娃里,怎么办?”
他的语气,态度,都太像在实验室里和林臻讨论问题,林臻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又忍不住反驳:“那还不是都怪你!”
两个人讨论了半天,沈述南正色道:“我掌握的信息太少,不足以判断这种非科学的事件。等你再穿一次,我才能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该怎么处理。”
他们还隔着桌子,泾渭分明地说话。林臻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说:“你想干嘛。”
沈述南的表情很正经,“按照你说的,解决问题。而且,既然我们暂时不打算把它销毁掉,你肯定会再穿过去。”
林臻可不傻,他没忘记就在昨天晚上,沈述南还跟个变态一样,抓着他做了一整夜。可他也不得不承认,沈述南说得有几分道理。
“那如果我再穿进娃娃里,你不能动我!”林臻凶巴巴地命令。
“不动你,我保证,我发誓,如果我碰你了,我……”沈述南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什么足以令林臻信服的誓言,只好说:“我就延毕。我们还可以试一试,能不能把你叫醒。”
林臻勉强点了点下巴。
晚上九点,林臻站在沈述南家门口,刚按门铃,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这行为有点羊入虎口的意思。
大概是刚洗完澡,沈述南穿着浴袍给他开门。他的头发是湿乱的,胸口的皮肤上还带着点水珠,和平时一丝不苟的模样差别极大。
“进来吧。”沈述南侧身说。
林臻没动。
沈述南偏头看他。
“你……你先往里走走。我们之间的距离不能小于两米。”林臻认真地说。
十米,百米也不见得安全。
沈述南觉得好笑,转头回卫生间擦头发。林臻才进来弯腰换好鞋,他一眼就看到充气娃娃正坐在客厅的沙发椅上,背对着他。
他还是有些害怕,直接溜进了沈述南的房间。他对这个房间已经非常熟悉了,闭着眼睛都能映出里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