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枝一进门,祝驰就看到了她,眼睛一亮,接着又看到她身边的凌鹤,脸色便僵硬了半分。只是鹿枝并没有在意他变化精彩的表情,只扫了他一眼,便照常找了个位置坐下。
她表现得无异,凌鹤自然也没察觉什么。
鹿枝不知怎么忽然有些紧张,倒也不是在意祝驰,她只是莫名的不太想让凌鹤和祝驰碰面。很奇怪,放在之前,她是可以在前任男友和现任男友叁人同桌吃饭也不会觉得尴尬的性格,但是现在,她只知道,自己非常不想让凌鹤见到祝驰。
因此她一顿饭吃得有些心不在焉,凌鹤自然可以感觉到她的心思并不在这里,只觉得有些奇怪,但也并未说什么,仍然各种东西都往她碗里夹一点。
最后,凌鹤起身去结账时鹿枝拦住了他,说今天是她特意在他下班来陪他,这顿该是她请。
凌鹤也笑着没有再推拒。
鹿枝很喜欢凌鹤这一点,他没有一点大男子主义,不会因为鹿枝在床上说他青涩就生气,也不会讨厌鹿枝将乖巧这种词用在他身上,诸如此刻,也不会因为鹿枝结账而觉得失了面子。
鹿枝结完帐,忽然有些想上厕所,便让凌鹤在这里等一下,自己去找厕所。
凌鹤站在接近门口的地方等她,忽然出来一个他不认识的男性。
他只知道他也是这家店的客人,刚才好像与他们隔着几桌的距离。
男人站在他面前,从上到下地打量了他一遍,这种极不礼貌的打量让凌鹤皱起了眉。
“你是她男朋友?”
凌鹤明白这个人是谁了。
也明白过来刚才鹿枝在饭桌上的心不在焉是怎么回事,面色当即沉了下来。
他扯起一抹并不达眼底的笑:“我是她丈夫。”
祝驰愣了愣,瞳孔放大,然后似乎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笑开了:“她会结婚?”
凌鹤的手悄然握紧。
祝驰仍旧不相信:“哥们儿,你这种完全就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你放弃吧,她也就是图一时新鲜。”
这下凌鹤连勉强维持礼貌的笑也没有了:“我们已经结婚了。”
祝驰不理会他说的话,轻佻地用顶了顶腮帮:“鹿枝她,在床上很带劲吧?”
他双手插兜,微眯起眼眸:“说实话,我还真挺喜欢她的,如果你跟她真的结婚了,那你可看紧了,毕竟——我也不介意当第叁——”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失了声音,取而代之的是拳头打在脸上的闷声。
于是鹿枝回来时,看到的便是凌鹤和祝驰扭打在一起的画面,旁边有服务员上去拉架,两个人才堪堪放手。
鹿枝飞快判断了一下此刻的场景,确认刚才那场架应该是凌鹤占了上风,微微放心下来。
祝驰从地上站起来,见了鹿枝,即使脸上挂了彩,表情也仍旧不可一世,拇指擦了一下嘴角的血,笑容玩味:“这么久不见,换口味了?”
鹿枝直接转头没再看他,用手碰了碰凌鹤嘴角的伤口:“你没事吧?”
凌鹤握住她的手,摇了摇头。
祝驰有些看不下去,恶狠狠说道:“你找这么个小白脸,他的工资能养活你么?”
鹿枝终于转过身,直视着他。
祝驰对她过于直接又满含厌恶的目光莫名感到有些发怵,他清楚鹿枝是个什么样的人,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恨不得把你宠上天,不喜欢你的时候看你一眼都嫌多余,很多时候他其实都有些怕她。
“首先,我不靠任何人养活,我自己能养活我自己。”
“其次,我老公,比你,可优秀得多了。”
“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她牵着凌鹤便往外走,凌鹤任她牵着,侧头看着她,看到她有些气鼓鼓的脸颊,感受着她紧紧贴着他手掌的掌心。
这是他们第一次牵手。
他悄然握紧,然后将她的手一同放进了自己的口袋,嘴角笑意渐深。
到了家里,鹿枝盘腿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医药箱,她正拿棉签给凌鹤涂着伤口处。
凌鹤对待外人从来都是温和有礼的,今天这样失态,做出与人在公共场合打在一起的事情,是鹿枝没有想到的。虽然她不知道事情的始末,但是想想也知道,一定是祝驰说了什么让他实在听不下去的话,他才会动手。而凌鹤和祝驰唯一的联系,就只有她。
那凌鹤必然是因为她才动手。
她涂药时认真看凌鹤的脸庞,他只有嘴角有一点淤青,鹿枝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点魔怔了,居然觉得有了伤口的凌鹤,好像更帅了。
“那个人是我前男友。”她开口解释。
鹿枝觉得有点奇怪,从前她是最不屑于跟男朋友解释她跟其他人什么关系的,现在她竟也忍不住做了这样的事情。
“我知道。”
“我跟他已经断干净了的,我说过,如果结婚的话,我一定可以保证对我们的婚姻的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