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里呆久了,你也会有心情低落的时候。
人的情绪就像一条波动的曲线,有上升就有下降,有一个高峰就有一个低谷,即使是为所欲为的你,也会因为负面情绪而消沉。
这种时候你会想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这个梦是真实的吗?我在梦里做梦了吗?我的存在有什么意义?我还是我吗?……等等一系列每一个都能扯出一篇论文的问题。
世界在下雨。
下雨不是一种天气,而是一个整体,一个状态,一个灰色的混沌的圆,一个笼罩了宇宙的巨大牢笼。
水珠顺着冥冥的伞滴落,有些溅到她的衣服上,但她并不会感到寒冷。
无论外表如何,咒术师的身体总是比常人强大的。
尽管如此,冥冥并不喜欢雨天,因为这样的天气对她的术式施展很不利。ⅰ?нànsнu.(izhanshu.)
她是自由咒术师,不接上面派的活,而是自主交易,而这种天气就意味着她不能赚钱了。
冥冥就是在这个天气捡到那个女孩子的。
她看起来不小了,说是一个成年女人也没有违和感,但看她的眼睛,你却分不出她到底是十几岁、二十几岁、叁十几岁抑或是四十几岁,她像是一场漫长旅途后的疲惫旅人,又像一个毫无防备的天真的孩子。
冥冥觉得她的年龄不会很大。
那个女孩缩在雨中,抱着膝盖发呆,像一株没有知觉的酢浆草,被雨水啪嗒啪嗒地冲刷着。
冥冥停在了她面前。
她抬起头,像是在看雨,又像是在看伞,最后才像在看冥冥。
两个人隔着雨幕对视了。
“我可以和你回家吗,冥冥小姐?”她突然说。
她的声音果然很年轻。
女孩湿漉漉的脸庞没什么表情,冥冥却觉得她像一只小动物。
她知道自己的名字,应该不是什么普通人。
对于自己在咒术世界里的名气略有自觉,冥冥对她直接叫出自己名字这件事并不太惊讶,只是低低笑了一声,说:
“小姐,你能给我什么呢?”
她看到女孩黑色的眼睛在水珠中依旧透亮得惊人,让她想起她的乌鸦。
“给我自己行吗?”她像是随口一说。
“这种犯规哦。”
“哎。”她叹了口气,“真不愧是冥冥小姐。”
“我有钱,我有很多很多钱,冥冥小姐想要多少我就有多少。”她说,“可以么?”
不可以。冥冥不会这么平白无故地相信一个陌生人,对待钱的事情她是最慎重的。金钱建立了人与人之间的链接,维系了各种关系的运转,冥冥把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可是女孩没给她再开口的机会,她伸出一只手,和一道无比专注的、隐藏着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渴望的眼神,统统递给了冥冥。
就像是有人递给了她钱一样,冥冥什么也没说,照单全收。
她把女孩带回了家。
这一步开始就已经很不妙了。
工作和生活应该分开,这也是冥冥奉行的原则,可是……这是工作吗?
女孩什么也没说,她看起来真的很疲倦。她把一迭东西放进了冥冥的衣兜,那是各种各样的卡,黑色的、金色的……就像小孩玩的扑克牌一样,她的动作有点笨拙,甚至都没塞得很好,还掉了几张出来。
冥冥轻笑了一声。
看来自己雨天也有活干了。
窗外雨声依旧,却被厚厚的玻璃吞没。女孩仰头躺在浴缸里,任由冥冥脱下了她的衣服。
衣服已经被浸透了,冥冥给她脱了个干干净净,从外套、裤子到t恤、内裤。女孩像一只刚出生的雏鸟,又像是掉落尽羽毛的将死的老鸟,赤裸地躺在那里,手脚放松。
也许她什么都不像。她就只是躺在那里,躺在冥冥给她放的热水里。
白色的泡沫湮没了女孩身体的线条,那些柔软的、悠长的、绵延不绝的如同山峦的线条。冥冥的手指走过那里,就像行人走过黄沙漫漫,深陷,无涯。
“冥冥小姐,痒。”女孩突然委屈地说了一声。
冥冥就是在这时候吻上去的。
她本来还想忍耐一下,可这一声轻轻的牢骚莫名拨动了某个开关,她真可爱。她这么想着,然后再回过神已经开始吻她了。
女孩的反应也是可爱至极。她轻轻偏了一下头,似有似无地在抗拒和撩拨之间舔了一下嘴唇,然后就完全放开了自己,和冥冥在浴缸的水声里接起吻来。
在吻里,她完全释放了自己所有的情绪给冥冥。她的哀怨像吸力的黑洞,她的徘徊不定像是一丛秋草,她的迷茫失落是一种妩媚的无病呻吟,她的渴求永远无法被满足,她的情欲直白得缺乏羞耻让人心惊,所有的所有都向着冥冥倾泻而出,磅礴如雨铺天盖地,把人裹挟其中。
她吮着女孩水一样柔软的唇肉,薄薄的皮之下是涌动的丰沛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