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大家都聚集在清云殿。
殿中,自然少不了卢虞和顾若馨。我走近,礼貌性地叫了句“师兄”,他略点头示意,未说话。没有师傅在,顾若馨可不会喊我“师姐”。她见我来了,反而明显地往卢虞身旁靠了靠,而他也没躲。我淡漠地撇看眼,见鬼仙子往我身后看了又看。等我站定,知道女儿没跟着来,她才收回视线。
此时,有一道犀利的视线,灼灼地向我射来是苍祁。他又坐上了轮椅,位于我的斜对面,他身边也换了个面生的侍女。只是,他在看什么?
我顺着他的视线摸去。嘶~是被萧圣炎吸过的地方。我不知道的是,脖子那处已红了一块,与白皙的肌肤形成了鲜明对比,很难让人忽视。我面不改色地手心御气附上,脖子上的红痕不一会儿就消失了。
许是一向安静的我突然动作,在场的人不少有看我的,却只有顾若馨语气阴阳怪气地问:
“哟,师姐,这是与谁厮混呢?竟这般激烈,满眼春色掩都掩不住。”
我睨了她一眼,却不打算回答。
“师兄,可以动身了吗?”
其实,卢虞也想知道那人是谁。那处痕迹虽消,却依旧刺痛着他的眼。他没有说话,转头看向一旁的苍祁。只见他面色不愉,当下便有了结论。
随行之人不多,加上派中两名弟子,一共只有八人。因为是男弟子,鬼仙子又不会法术,便只能由我带着她飞。她先前对我颇有冷落指责之意,都在情理之中,我不怪她,但也不喜她就是。
我们沉默一路,快到时,她才开口:
“小白她,还好吗?”
我没想到她会与我交谈,只极简地回道:
“尚可。”
她大概读出了我不愿与她交谈的意思,只道:
“先前是我的不是,希望我的道歉,能稍稍弥补一下我的过错。还望你转告小白,我很想她,希望能与她聊聊。”
过错?也不叫过错吧,只是立场不同而已。
我没放在心上,只微点头,以作回应。
玉阆禁地,被一群冰雪山峦所环绕。禁地叁面环山,背靠一望无际的大海。想进去,只能飞跃冰川。记忆中,我曾经来过这里一次,但究其缘由,我却没了印象。
卢虞交代众人,若在冰川中遇到强风,不可强穿。那风极寒极刃,宛如钢铁飞刀,若被刮到一点皮,都会使寒气入侵体内,卧床半月才能见好。对于他的善意提醒,当然不会再有人自不量力,都铭记于心。
冰蓝色的山川,真的很美。雪山冰湖,淡雾缭绕,寂静无声,只剩空灵。天与地,宛如一颗水晶,一切都是纯净透彻的,仿佛天能衬着地,地也映着天。
我不由得身心都放松下来,身体上若有似无的不适感也随之消散,神采焕发。与我的怡然自得不同,顾若馨已经冷得牙齿都在不由自主地打颤起来。这只能说明,她的内力修为,还不足以抵御这种寒冷。除了她,其他人似乎都还好,就连苍祁的侍女,也都是神情自若的表情。
顾若馨冷极了,往卢虞怀里钻了又钻,某人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看我做什么?
我冷冷地别过眼低头,从妄虚袋中取出一件千年白狐裘。狐裘的里衬是一层厚厚的长而密的绒毛,水光色绸面银丝团花暗纹的裘面反射着光亮,低调淡雅,只一眼便知其价格不菲。
这东西我还是第一次拿出来用,也不知放了多久,但依旧光彩如新。时间太过久远,我只隐约记得,这披风似是卢虞送与我的,至于为何送我,也是无从想起。
我不太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东西,特别是贴身之物。反正是为了救师傅,这狐裘,就当是送她了吧,略表卢掌门的答谢之意。
一体的雪裘帽将鬼仙子完满地包裹住,只露出一张小脸来。早已冻得嘴唇发紫,却默不作声的她周身一暖,看我的眼神,似乎带了几分真切。
看着女人将他送的东西披在别人肩头,他的心又沉了几分。他低落着心情,让怀中的顾若馨转身,抬手抵其背,注了几分真气给她。她也还算有几分良心,没有一直喊冷,不然,卢虞大有将真气全渡给她的气势。
两两分组,四组便一前一后地,从冰冷的平整的湖岸,重新出发。
山峦错落有致,加上萦绕不散的云海,只有飞得够高,才能保证不被暗藏的低峰所阻碍。
卢虞飞在最前面,我早已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两名弟子在第二位,云雾飘散时还能看见。苍祁则侧坐在侍女所御的宽剑之上,跟在我身后,大有与我并排的意思。
本就是绕着山峦飞行,他这般,若前方突然出现一个冰角,都有可能躲闪不及。我不知,他这是相信我的能力,还是相信侍女的技术,只见他坐在轮椅上,气定神闲。
“你不好奇,他为何又坐上轮椅了?”
鬼仙子发问,白狐裘下的眼睛却在发笑。
我能说,我真的不好奇吗?
鬼仙子似了解女人的个性,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