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仙子被转得一阵头晕恶心,胃里翻腾想吐,急匆匆从怀中取出一丸服下,扶着冰冷的岩体,不让自己倒下。
我没想到,闻名遐迩的鬼仙子,会是一位弱女子。我也有些不解,以她妙手回春般的医术,是如何安然度过这么多年,还顺利产女并抚养其长大的。
她见我看着她,有些歉意道:
“让你见笑了,抱歉,你这狐裘……”
她是说她方才手扶了下冰体,不小心被冰粘掉了几根斗篷边缘的狐毛。
“卢虞的一点心意,你收下。”我看了看周围平息的风,重新御剑,“救师傅要紧。”
一路还算平安,我们顺利地到达禁地的门口。宽大的两座石柱,顶部相连,似巨型冰块雕刻而成的“玉阆”二字映入眼帘。匾额之下,站有四人。
也不知是因看到我,还是鬼仙子,卢虞明显地松了一口气。我想,应该是鬼仙子吧,毕竟只有她才能救师傅。我四下打量,确定少了两人:
“苍祁他们呢?可有消息?”
卢虞宽心的浅笑僵在脸上,我的心也咯噔一下。
莫不是他们,遭遇了不测?
等我回过神,我才反应过来,对自己情绪的异样起伏,感到很是诧异。
原来对他,我还是无法做到漠不关心啊。
女人面上虽不显,但卢虞是谁,与她做了几百年师兄妹,他一眼便看出了她的紧张。这也让他越来越看不懂了,她到底是对谁有意?还是,两者都……卢虞有些被自己的想法给惊到了。
在修仙界,对于双修没多少规定和禁忌。因高修为的女修士甚少,所以双男修也不少见。但若同为高境界的弟子,一女多男的情况,却是少之又少。毕竟,修为越是不俗之人,心气越高,占有欲也不是一般的强。单就卢虞他自己为例,他就从没想过与人分享自己的心爱之人。
顾若馨见他瞪着眼睛,看着那女人出神,不甘心地拽了拽他的衣服:
“夫君?夫君!想什么呢?”
卢虞回过神。
夫君?若馨师妹?
对了,他成亲了。对她,他好像就没了这种占有欲。虽然她是自己名义上的妻子,但娶她,只是形势所迫。若她愿意,他也可以随时还她自由身。从小到大,他都是像亲妹妹一般看她,即使没有那人,他对她,也不没有男女之爱。
他重新将视线投向女人,心里想着的却是:只要她能接受我,只要她能对我展露笑颜,只要她能再唤我声“卢虞哥哥”,别的什么,他都可以不在乎。
可是,她依旧冷冰冰的,宛如这玉阆禁地中的千年冰河,怎么都暖不化。或许,只因他是例外吧。
良久后,只见卢虞摇头道:
“他们不识路,再拖下去恐有危险。师妹你,前去接应他们吧。找到后,直接来凉岩洞找我们。”
玉阆禁地,有惩罚恶徒的坠仙台,有与世隔绝的水晶宫,还有万丈的冰川跳崖,和无数个冰洞。我还以为师傅是住在水晶宫修养,没想到却是在岩洞里。我了然,本不想一人去接应苍祁他们,可在场的除了卢虞,其余人修为都没我高,去了反而累赘。算了,去就去吧,接个人而已。
与他们分别后,我来到之前突刮强风的地方,沿着方圆找了近百里,才发现落在峭壁上的两人。
面生的侍女脸色惨白,双唇冻得白皮皲裂,她正在盘腿打坐,运气疗伤,却反吐出一口鲜血来。苍祁毫发未损地坐在一旁的轮椅上,腿上还盖着一条暖和的水貂皮草。
自己的侍女受了伤,他却置若罔闻?我突然想起来,世人好像只知他机关术了得,却是没有修为的辽侗派叁弟子。回想以前,我好像也确实没见过他用过任何仙术法术,但若说他没有内力,那他是如何做到在着冰川之间,却巍然不动的?
我看不懂的人,还真是越来越多了。从前是一个卢虞,不久前的离佑,现在又多了个苍祁。还是萧圣炎好,简单磊落。
我落地走近,侍女见是我,警备的姿势才放下,旋即骤然倒地,不省人事。
我粗略地检查了下她全身,只脚腕出被风割了一道口子。看来,她是中招了。我从妄虚袋中取出一药,我不认识,但直觉告诉我,应该是治疗此伤的,似有护心保脉之奇效。余下的,只能等回去,慢慢静养了。
只是,我该怎么带她回去?看苍祁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表情,全然没有管她的意思。我也不是什么热心肠的人,主人都不管,我又何必自讨苦吃?
“她是被强风所刮伤,寒气入侵体内。我给她吃的,只能护她一时,若想全好,还需移到暖阁内静养。”
与他说明了大概,我便站起身,与他对立。他却只嘴角挂笑意,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全然不将昏迷的侍女放在眼里。
他这是在与我比定力吗?我与他对视一会儿,只觉得太无聊,先别开眼去,观察我们此时所处的方位。
见女人败下阵去,他的笑容深了几分。只见他手一抬,袖口轻挥,倒地的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