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这下连脖子都红透了,像是要冒烟,抱着宴淮要换洗的衣服往后院跑。
可他心里又很雀跃,想着不用再担惊受怕觉得会被辛家的人找到抓回去,就每天都充满干劲,一大早起来就开始忙活。
宴淮知道他开心,由着他折腾了两天。
可一旦出了远门,总归没有在家中这样舒服,吃住都会受到限制,现下总该养养精神。尤其是季安,又瘦又小的一只,让宴淮总觉得他要生病,于是到了第三天早上,天还没大亮时宴淮又听见外间窸窸窣窣的动静,便喊了季安一声:“安安。”
这是季安给宴淮守夜一个多月以来,宴淮第一回 叫他。
季安赶紧应了一声,乖乖跑到内间,声音带着清晨刚起来时候特有的软糯:“少爷,我在呢。”
宴淮懒洋洋的,很没有睡饱,眼皮直挑了一下就又合起来,然后一伸胳膊,准确无误地将人拽到了自己怀里,合臂一抱,声音含含糊糊:“好了,再睡一会儿,听话。”
季安一下子跌进宴淮的怀里,被宴淮拖上床抱住,一下子就愣住了。
周身是少爷身上熟悉的药香气,他头枕着少爷的胳膊,脸贴着少爷的胸膛,被少爷用完全不设防的姿势搂在怀里。
他下意识觉得这姿势太过亲昵,不该是少爷应该对他做的。
虽然可能少爷只是觉得他们同为男子没什么需要避讳的,可能少爷平日里对藿香也会无遮无拦,可…… 季安默默想,可他到底还是忘不掉辛弛对他做的那些事。
季安抿着唇,想起来辛弛也曾经这样抱过他,还压在他身上,对他做更亲昵的…… 可怕的事情。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怕的,甚至觉得自己会因为这个拥抱再度陷入噩梦,可最终他却朦朦胧胧睡过去,梦中只有好闻的药香气,什么妖魔鬼怪都没有。
不但如此,等他一觉睡饱,再次醒来,已经日上三竿了。
噩梦勿扰,鬼神勿近——他睡得简直沉得不能再沉了。
第28章
作者有话说:宴淮:糟糕,又把老婆惹哭了⊙▂⊙
宴淮要去的地方在南边,车队两日后出发,正好错过了辛弛大婚。
季安难得如此轻快,一路老老实实跟在宴淮的马车旁边赶路,垂着头抿着唇,但嘴角是翘起来的。
其实本来宴淮是想让季安跟着坐在马车里头的,可季安说什么也不肯,小脑袋摇得像之前大嫂买来逗他小侄子的拨浪鼓,抠着衣角说从来就没有下人跟着主子做马车的道理,又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体力很好,可以跟着走路,最终也只肯和藿香轮着坐在马车前头、车夫的另一侧守着宴淮。
之前怎么就没发现这小孩儿这么倔。
宴淮被他气着了,存心要给他苦头吃,待在马车里闭目养神,路上有事也只使唤藿香,就当看不见季安,启程前准备好的点心糕饼蜜饯糖糕,一样也没拿给季安。
快到天黑,他们赶到第一处驿馆,包了人家一整层客房,喝水吃饭,整顿休息。
宴淮气了一路,等回了房收拾好又心软,想着刚刚看见季安走路都一拐一拐的了,又有些心疼,从包袱里拿了药,打算去拿给季安。
结果一开门,季安就站在门外。
小小一个人搬着个巨大的木桶,里头盛着多半桶的热水,熏得季安小脸粉嫩嫩、潮乎乎的。
季安两只手都被占着,搬这一桶水相当吃力,想着用脚踢开一点门缝,没成想宴淮从里头开了门,他差点就踢在宴淮身上。
他被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少,少爷。”
宴淮眉头都皱起来了,伸手将那木桶接过来放一边,看着季安额角也不知道是被热水熏出来还是累出来的汗珠,问:“干什么呢?”
季安知道宴淮在同他生气,平日里少爷不会一整天都不搭理他,但又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战战兢兢又小心翼翼,抠着自己的衣角站在门口不敢进,小声说:“给少爷打了泡脚水,坐了一天车,累……”
宴淮叫他气得没脾气了,心里梗着不知道为什么生出来的火气,伸手一拽将人拉进屋里,转身关门将人拦腰一抱,动作一气呵成,大步就往床边走。
季安叫他吓着了,直愣愣地看着宴淮,眼睛都睁圆了。
宴淮把人塞床上,蹲下身就要扒季安的鞋:“我坐了一天车累什么累,你还走了一天路呢!”
他抓着季安细瘦的脚踝,感觉还没藿香手腕子粗,制止季安不安的挣扎:“别乱动,我看看你的脚。”
鞋袜一扒,白嫩嫩的脚底板露出来,在前脚掌的位置有两个已经磨破了的血泡,给宴淮看得心揪疼。
他口气一下就软了,抬头看季安,问:“不疼么?”
季安看着宴淮,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一股委屈就从少爷握着的脚腕位置直直蹿了上来,他鼻头发酸,眼眶发红,本来以为今天惹了少爷生气,以后少爷就不会再待他好了,可少爷握着他脏兮兮的脚,问他疼不疼。
他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