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二去,李咸池竟阴差阳错与郎家两兄弟过上了男耕(并没有)男织(也没有)的幸福生活。
李咸池对此总结有两点,其一是郎葛对于人类社会适应太差,更不谈掌握耕种技巧,其二是郎棣虽然适应了人类社会,但由于其对人类本身的偏见,并不愿深入了解人类的文化和生活习惯。
也无怪乎两兄弟在山中住了几百年,居所还是个破山洞,吃喝全靠打猎。
本来这事和李咸池也没多大关系,反正两人也就这幅样子活了几百年,早就习惯了。问题是现在他跟那两人成了一条线上的蚂蚱,郎葛郎棣受罪没关系,他李咸池才不想跟着他们一起吃了上顿没下顿。
于是李咸池毅然决定,要将自己一身种田技巧倾囊相授于两兄弟。
郎棣不愿意,但愿意跟在他身后看戏,郎葛倒是配合。李咸池挑挑拣拣选了块离山洞近的黑土地,找郎棣要来两根锄头,给郎葛一根,自己留一根,教前者如何把土翻新。
郎棣蹲在石头上,看着李咸池把袖口挽上去——他来时除了喜服也没穿别的服饰,眼下这一套还是郎棣的,黑衣黑裤套在他身上有些显得过大,本来束口的衣袖也成了累赘。白皙的脖颈从宽大的交领里伸出,颈窝里的吻痕还没消去。
郎棣撑着头看了会儿,却莫名看得唇舌生了燥意。他想起昨日晚搂着李咸池腰睡时,那柔软火热的触感。肌肤相亲,貌似仍有余温。郎棣拿手背擦了擦唇,别过视线:“看你们这也没意思,我去摘药。”
李咸池闻言从地里抬起头来:“喂,你真就丢下我们两个自己干自己的啊!”
郎棣说:“那又如何?”
李咸池鄙夷道:“到时候农作物做出来不给你吃,饿死你。”
郎棣也不看他:“你可以试试。”
李咸池还欲反驳,身后去有人扯了扯他手臂,他回头看去,就见郎葛朝自己摇摇头。
也罢,李咸池暗自“啧”了声,心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郎棣遂跳下石头,钻进山林中,一溜烟便看不清踪影。
李咸池目送完他背影,再回过头来,却惊讶地发现郎葛已将地翻了快一半,而后者好似浑然不觉,继续进行着手上动作。锄头起落间,泥土和草沫飞溅,原本干硬的土地由此变得松软无匹。
他垂着头,发丝遮过大半张脸,但线条分明的下颌可以得见,汗水淌过他下颌线,颈线,再顺着肌肉往下……
李咸池目光似烫了下,不自然地移开脸,然而记忆却不能刻意消除,偏生越想忘记越加猛烈。无论是刚刚郎葛赤裸的身体,还是几日前他伏在自己身上的模样……
郎葛哪知他心中所想,兀自埋首于土地间,察觉到他半晌不吭声才问:“怎么了?”
李咸池抖了下,连忙寻出托辞:“我看你很熟练,不像是第一次犁地,以前也有过经验?”
郎葛闻言想了想,点点头,又迟疑着摇摇头。
李咸池倒没想过他会是这个反应,被吸引去了注意:“这什么意思?”
郎葛望着他,眼底流露出复杂的情绪。李咸池见他沉默良久,便意识到他大抵是被自己触及了心结:“抱歉。”
郎葛摇摇头:“只是太久远了。我很久没有下过上了 所以都忘干净了。以前确实和人学过。”
李咸池“喔”了一声,但观他表情沉重,明显是隐瞒了别的事。可李咸池也不是不看眼色,随意越界之人。郎葛和他相交才不过几日,有各自的秘密也不是什么怪事。
只是为什么……他看到他这副表情时,会那么不是滋味呢?
——
到了午间,两人折返回山洞,郎棣早已回屋,除却采了一背篼的草药,还猎了只野兔。现下他正蹲在门口生火,将堆积的干柴一根一根抽出,架到火焰上。
李咸池看他动作,下意识地抬头望天,好在今日不见落雨的迹象,否则郎棣这火就算是白生了。
“怎么不在洞里生?”
郎棣拍拍手上的灰,按着膝盖站起来:“做饭时火大些,洞里空气稀薄,点不了大火,也怕烧着物件。”
郎葛卸下锄头,又帮李咸池拿下来,一齐规规矩矩立在洞口。李咸池环顾四周一圈:“那也不能看天吃饭吧。建个灶台如何?”
“你们人族的物件,我用不惯。”郎棣指着郎葛:“诶,哥,那个钳子递我下。”
李咸池面无表情地说:“火钳也是我们人类发明的哟。”
郎棣“呵呵”一笑:“再说今晚就拿你加餐,我们狼还要吃人呢。”
他故意压低了声音,却是提防自家大哥听见。李咸池心想这傻逼就是恃强凌弱,又转念一想不大对,自己怎么这么像个破坏人兄弟和谐的“恶嫂子”?
郎棣看他一脸嫌恶,还以为是自己的威胁奏效,殊不知对方完全是因为别的事。就是不知道郎棣若是知晓李咸池已将自己代入他“嫂子”的角色,会作何感想了。
郎棣腆着脸冲他笑,李咸池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