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棣化为狼形,约摸一丈长的一只巨兽。这还是李咸池第一次见兄弟二人的真身,虽然知道他们并不会伤害自己,还是一阵发憷。
郎棣瞪着白虎,黄金色的瞳迸发出愤怒的光。白虎也看着他,吼叫几声,气势却不如前。倏尔,郎棣跃起,凌空有五尺高,白虎后撤,却被他一掌拍住脖子,按在身下。
白虎喉中发出不甘的嘶吼,但郎棣并不为所动,快而准地找准了他脖颈上的动脉,一口咬下。
“吼——”
白虎发出一声凄厉地怒嚎,妄图挣脱,可郎棣一掌又把他掀翻,让他肚皮露出来。郎棣的爪子拍上他头,啪一声巨响,那白虎瞳仁再无焦距,头歪向一边,半昏了过去。
可郎棣还觉得没完,咬住他脖子上已经被学湿透的毛皮,一口一口地撕开,顷刻间,血腥气溢满了洞穴。
“郎,郎……棣”
直到听到李咸池颤抖的声音,他才停下来,回头看向他。
李咸池抱着郎葛,牙关和腿都在战栗,望向郎棣的眼神,更是畏惧与惊恐重叠。
虽然早知道妖族实力强大,可是真当他亲眼目睹郎棣赤红着眼撕开一只野兽的皮肉,他还是下意识地为之害怕。
郎棣愣了一会儿才化成人形,半个身子都沾上了血迹,赤身裸体地往他这里走来。李咸池抱紧了郎葛,不敢看他。
郎棣走到他身边,盘腿坐下,手伸出,浮在半空中,最后放到郎葛背后的咬伤,翻开了毛发:“还好,伤不深,你给我把那兜药拿来,我给他止血。”
“……好。”李咸池放开郎葛,起身往一边由郎棣采摘药材堆积成的药堆走去。药材在油纸上铺了一地,中间还有个背篼,是昨天郎棣才进山采的,尽是些止血的草药。
他把药材给了郎棣,又取出他从山下医馆里买的绷带棉球和碘酒,这个时期,这些东西都是稀罕品,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淘来的。
郎棣转眼间已经穿好衣物,正给郎葛细心处理伤口。李咸池坐在他旁边,帮他递东西。
郎棣垂着头,纤长的眼睫也垂下来,全然无平日里的吊儿郎当。这样的郎棣令李咸池感动陌生,可又让他心脏跳得更快。
郎棣脸上的血迹甚至尚未擦拭干净,蹙着眉,为他平添几分狠厉。但他动作轻柔,细致,并没有任何的不耐。他像是感应到什么,忽然抬起头,对上了李咸池的眼。
李咸池眉心一跳,迅速别过头去。郎棣眉皱得更深,心神烦乱。
很快,郎棣就为郎葛处理好了伤口,把他平放在床上。
李咸池顺着郎葛的毛摸了摸,目露担忧。郎葛虚着眼睛,缓缓仰起头,对着他掌心舔了一下,好似在跟他说自己没事。
郎棣道:“妖族愈合能力很强,大哥没事的,就是这几天要好好呆在洞里,别出去了。”
李咸池说:“没事,后山田里的作物我来收就行。”
“你也别去了。”郎棣蹙着眉看向洞口的白虎尸体:“最近山里老虎很多,这几日夜里我已经连续好久听到附近有虎群的吼叫。这白虎看着瘦,估计是饿坏了才敢跑我们地盘来。你要是孤身去后山,保不准遇上些什么。”
李咸池想了想,也皱眉:“为什么这么多老虎?”
“可能缙云山最近植被砍伐厉害,把他们原来的地盘都给推了。”郎棣摸了摸下巴:“前几日我下凌云镇,也听镇上有人说,夜里有老虎到附近村里觅食,还有人家的小孩被叼走了。”
李咸池心里忽然浮现出一种剧烈的,不详的预感:“谁家小孩?”
“不清楚。”郎棣看他神色骤变,以为他是想到了什么:“怎么了?”
李咸池摇摇头,也不懂自己因何而心悸,遂露出一个苦笑,暗嘲自己有些过于敏感了。
“这几天我也不出去了。”郎棣说:“我在洞里受着你俩,免得出现什么意外。等大哥好转,我们得商量在门口布个防御动物的阵法,之前只想着防人了,没想过动物。现在你在,还是要注意些。”
李咸池自然明白他是因为自己才会想着要设预防动物进入的阵法,如果单单只有郎葛郎棣,动物们根本不会敢靠近。他又想起之前两人为救自己,耗费那么多的心力,一时感动和自责交织。
“我……”李咸池苦笑:“我真的给你们添太多麻烦了。”
郎棣看了他一眼,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不过依照以往惯例,李咸池说完这话,他就会顺着语意继续挖苦下去。然而今日他却一反常态,表情仍旧严肃:
“我和大哥都不认为你给我俩添了麻烦,那就不算添。”
“可是……”李咸池看着安静躺在床上的郎葛。
“没有什么可是。”
郎棣卡住他下颌,迫使他转过来正视自己:“如果有唯一的‘可是’,那就是可是你为什么在和我对话时要看向大哥?”
这句话说完后,洞内至少寂静了有十秒的时间。十秒后,李咸池才渐渐从错愕中回过神,意识到郎棣好像真的非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