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校,为什么您不看看这个小镇之前的模样呢?再看看现在,现在这一切都太混乱了。”副官摇了摇头以表否定,“不仅是这个小镇上的镇民,我们的军队也因为接连几夜的暴乱而遭受了不小的损失,如今的局面对双方都不利,而这本都可以避免,或者换一种方式。如果您还体恤您的下属的话,现在就应该立刻撤军,与小镇签订停战协议。”
“副官,你要知道,这个建议,只会让你在下一刻就被处以极刑。”
上校冷笑,他露出这样的表情通常都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他的确觉得可笑又荒唐至极,妥协在他这里还从未有过先例。而副官坚定的眼神也同样在告知上校,他不会收回自己说过的话。
两人无声地对峙着,而此时雨也越下越大,紧闭的窗户完全盖不住这汹涌的雨点声,上校和他的副官之间从未有像现在这般暗流涌动。
“副官,让我想想,是你的家人让你心软了?你同情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吗?同情这里的人和事,只因为这里是作为你出生地的小镇?”
“这不仅是我的小镇,也是你的!”
副官的大声嘶吼甚至要盖过突然而至的惊雷声,他握紧拳头,他早已压抑多时,简直是气急败坏而至忍无可忍,以至于他现在只想尽快结束这令人恼火的对话!他快步走上前去,竟猛地吻住上校的唇。
对于这个麻木不仁又狂妄自大的该死的刽子手,他能怎么办呢?他打不过他,那就吻他。
上校微微瞪大双眼,他想必再也不会料到这一出,而这一切又发生地过于突然。他本能地视这一行为为威胁,手快速地放在腰间别着的枪上。但有人显然比他更快地熟知他的这一本能,先一步按住他的手,不让他把枪拔出来。
两人摆在一起的手呈一种僵持不下的状态,唇齿也同样如此胶着。而幸好他们的手仍在较劲,否则他们的唇舌必定不会黏连至如此之久,有人该在心里暗自庆幸了。而两人间本该蔓延的火药味也丝毫没有影响在此刻流露出的堪称奇特的旖旎氛围,以至于他们鼻尖急促的呼吸都显出些别样的意味来。
而最后这样的局面以上校终于拔出的枪而告终。
那力道实在是够大,使得两人紧贴在一起的身体迅速分开,副官甚至朝后踉跄地退了几步,当他抬起头时,预料之中的枪管已经抵在了他的额头上。
即使面对致命的威胁,年轻副官的脸上仍没什么表情。上校挑了挑眉,这个年轻的副官真的是被自己惯坏了,他知道自己不会开枪。
“您需要一点激情。哦,当然,我不是指战场上的那种,而是别的。”副官神情坦然,他舔了舔自己的唇,就好像仍在回味一般。
上校放下枪,他的确觉得自己被冒犯了。但这和他通常被冒犯的方式不同,不是顶撞,不是暗杀,或是他之前熟悉的任何一种。要是让副官形容的话,那必定是对眼前人毫无办法而出此下策的柔情蜜意的冒犯,而他的确在当时想不到别的,而此时他也并不后悔他所做过的。
上校微微垂下眼睫,此时不免在意到了自己仍发热又发麻的唇上,尔后他便想起自己刚才被面前的年轻人大力撕咬唇舌的感觉。
“你胆子很大。”他最终得出这一结论,并没有生气。
面对眼前这面容白皙的年轻人,上校十分意外地,好像在他身上嗅到了某种悠远的,清新的香气。
它萦绕其间,勾起他的一些怀念。
夜晚,那神秘的气味悄然入侵,同时,他仿佛听到有人在叹息。
“威拉尔哥哥,我是为了改变你…才来到你身边的。”
***
红发少年的刺杀行动第十四次以失败告终。虽然他刺杀的工具从匕首换成了更为专业的袖剑,并且在刺杀前进行了周密的计划,然而结果却是一样的。
他的袖剑被上校轻松夺走。看着男人把他的袖剑放在手里漫不经心地把玩,一旁的少年禁不住自己的怒火。
与此同时,他还发现,想要刺杀上校的人并不止自己一人,他甚至在某一次和另一名刺客打了个尴尬的照面。
这因此让少年觉得,自己也许只不过是这个男人每天的日常消遣之一而已。他必定是在忙着训练军队,管理那些繁重琐碎的军务,制定更详密的入侵战略之余,再毫不费力地把自己这个刺杀者拦截下,以此来放松他忙碌了一天的身心。
少年对自己的猜想不疑有他,于是这么想着的他便愈加愤怒了,他这几天来时常这么生气。
上校倒是觉得这个少年有些趣,他并不讨厌这名少年眼里求胜的渴望,以及他总是旺盛十足的精力。
于是在少年每次的刺杀行动后,上校便有意指导他,甚至是指点了他一些刺杀的技巧,以提高他可怜的成功率。少年听了大怒,这男人简直就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少年出生在小镇上一座普通的牧场里,可他并不想成天与奶牛打交道。他看到新建起的大教堂便想当个虔诚的牧师,而看到蒸汽船扬起的巨大白帆,就又想象自己是一名驰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