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大侠就知道自己再次陷入危险的境地了。
错信了人,本该得到教训,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但他总是做不到这一点啊
大侠本是从南边来的,他有一身高强武艺,自是艺高人胆大,孤身一人从南北上不说,一路还行侠仗义、锄强扶弱,做了不少好事,在沿途留下不少美名,再加上他有一张与北方男人风格截然不同的精致面孔,更是收获了不少女子芳心。许是因为如此,才叫一打家劫舍的女土匪看上了,施了鬼蜮伎俩不顾他的意愿将他掳到了这名为“火楠寨”的土匪寨中。
因着他是他们寨主看中的“压寨相公”的缘故,大侠在寨中的境遇其实算得上不错,除了不能随意离去以及那每日被下在饭食中的软筋散之外,也没什么旁的事叫他烦心。只是身为七尺男儿,叫他如上门女婿一般,屈辱地龟缩在这寨中却是不可能的,再加上那女寨主定下的成亲日子渐渐迫近,大侠便也急了起来,匆匆应了寨中一个被收留来倒夜香的乞丐的请托,吃下他给的解药后与那乞丐一同逃离火楠寨。
只是大侠没想到,这一去,却是才出虎穴再入了狼窝。
倒夜香的乞丐本就不安好心,见离火楠寨有一段距离,不会轻易被寻到了,便露出了真面目。
他本是山寨下某个村子里的泼皮无赖小混混,每日正经事不做,偷鸡摸狗的不少,在村子被土匪劫掠时恰好是在村外游荡避过了一劫,这才有幸活了下来。只是这样一来他也没了打秋风的去处,只好去了一名声尚算不错的山寨投靠,只说自己是村子被土匪烧了,全村人只剩下自己,希望寨主可怜可怜自己收留一二,他做什么都可以云云。
女寨主明珠想着寨中还差一个能用的人手,便将他留了下来,令他每日倾倒寨中人置于门外的夜香。
这泼皮虽是满心不愿,但到底形势比人强,便也只好不情不愿地做了。他并非勤劳手巧之人,对这活计自然不甚熟练,常常弄得自己狼狈不已,比起在外的那些流氓难民,他要更像一个浑身恶臭的乞丐。而这火楠寨虽是收留了他,但因寨主让他做这等活计,却叫他深恨上了,只觉得这些人是瞧不起自己才会如此侮辱他,便一心只想着寻个机会报复火楠寨和明珠寨主。
而这次,叫明珠寨主看上的这个大侠,却是个不错的机会。
这泼皮人品不佳,脑子转得却快,所以今次,见这大侠上了钩,他自觉这人已经是砧板上的鱼,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便在给他准备的干粮里下了私藏起来的迷药,将那已对他不设防的大侠给放倒了。
大侠一睁眼,看见的便是倒夜香的乞丐那张称得丑陋的脸。
满身恶臭的乞丐约莫是四十岁上下的模样,身材五短,长得很是瘦弱,应是长久没有吃饱所致,有些面黄肌瘦,显现出一种庄稼人的深黄肤色,但却并无庄稼人的忠厚老实,反而类似尖嘴猴腮的贼人一般眼中满是讥诮算计,叫人不适。
大侠很容易轻信人,但并不是傻子,甫一见这人面相,他便觉得这不是个好人,所以对其声称要协助自己逃出去也并未信以为真。但那之后接连几天他都在尽心帮助自己,渐渐地,大侠也就对他的话信以为真,而他也真为自己寻来了解药,大侠便也按着之前的约定,带着他一同逃下了山。
只是现在,大侠知道自己再一次信错了人。
这人,只怕又是一个不怀好意的。
只不知其意欲何为?
那乞丐见他醒了,嘿嘿一笑,“恩人终于醒了,可让我好等啊这有些事情,还是要醒着才有意思。”
“你这般行事,还称我恩人,不觉太过讽刺了么?”艰难开口,感受到自己酸软无力的四肢,大侠便知晓自己是再次被下了软筋散了,但这人在这荒郊野外的对他下药是想做什么?
“啊,既是这样,那我便不再叫你恩人便是。说起来,祁大侠必是很疑惑我为何要这样对你吧?”
靠坐在树下的大侠不言不语,也不曾顺着乞丐的意思询问,但那乞丐却自顾自的将目的吐露了,原不过是一场恩将仇报而已。那乞丐狠声一笑,道:“那女寨主难得看上一个男人,看来还是动了真心,我便要她看看自己看上的男人是被糟蹋了是什么样的,她火楠寨寨主,会不会像普通女子那样伤心欲绝?”
这逻辑是不是有些问题?这乞丐难道不该去找女寨主报复吗?为什么牵扯上他这么个无辜人?
虽知道此想法并不好,大侠还是忍不住这样想。
但再一琢磨,他便知道这卑鄙的乞丐不过是柿子捡软的捏罢了。在火楠寨中他动不了女寨主,便想着在假意助他,等他们离了火楠寨后趁着他对他不设防,便下手暗害。
“要怪,祁大侠就怪那女寨主吧,谁叫她看上了你呢?”
说罢,这倒久了夜香浑身恶臭的卑鄙乞丐上前对这行事光明磊落的大侠动起手脚来,只见他用那满是茧子的干枯手握住大侠的手腕,大侠不适地皱眉挣了挣,却并未挣开,却叫那乞丐满意地淫笑了一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