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入宫得宠,但你需应我两件事,若你做不到将来违约,我就是付出一切也要与你不死不休。”
少年垂眸沉思半响,终是颔首应允。
“你且说。”
“第一件事,你不能染指太子昴君之位。”
慕修寅喉头滚动,平静的应出一声“好”。
“第二件,我要你发誓,不得主动害当今圣上。”
见少年皱眉不答,卿离死死盯着他,就等慕修寅不愿答应,他好光明正大的拒绝他入宫。
“只要你管好你家族中人,我答应你,不会主动去害太子丢掉皇位,也不会害明潇性命。”
“君子一诺千金,我信你。”
卿离也答应的干脆,他抬手同慕修寅击掌为盟。
“你既要入宫承宠,这副外貌便太打眼了。”
“那要如何做?”
慕修寅垂首把玩着自己胸前的一束银发。
“当初我被追杀至圣山,大雪封境,我无路可逃,那里也没有食物可吃,我意外落入一处障地,以那里的毒物充饥,等...我获救时,毒素侵入五脏六腑,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些毒素逼至一处。代价便是这通身毛发颜色皆因毒物而漂淡,连瞳孔颜色亦不能逃过。”
说起往事,慕修寅并非没有触动。将他救过来的灵光妈妈,不止给了他栖身之所,更让他从厉鬼变回了人样。
他可以对任何一人残忍冷血,却唯独不会忤逆他的灵光妈妈。他仅剩的温柔,也只留给了他的妈妈。
无论出于什么目的,他都不会对外界说出妈妈所在之所,不会让任何人去打扰灵光妈妈。
卿离听罢,隔着桌子抓过他的手腕。慕修寅安静任由他施为。卿离摸了会儿脉,紧张的神色有所松缓。
“我来想办法炼制药物让你暂时恢复正常人的形貌。只是...风险会很大。”
什么风险,自不必说。他能看出慕修寅跟明潇的血缘关系,朝堂之上也不乏眼睛毒辣的聪明人,为安全起见,慕修寅便只能避免见人。
如此也好,防止他染指朝堂。
卿离的确喜欢慕修寅,但再喜欢,也不会容许自己昏头。
他对慕修寅所说,依然保留一点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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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离说到做到,在诊断了慕修寅的身体状况后便立刻让人准备了丹房草药炼制他所说的药物。
慕修寅坐在镜前,修身黑色华服,制式意外的跟宫中皇子所穿十分相似。平日里简单打理的长发也被仔细束起。
他的童年至少年时光,都是在无尽的逃难之中度过的。就算他成为小国之主,也没有人为他加冠,灵光妈妈是大自然的圣灵,不懂大夏风俗。他也有意无意的从未...主动提起。
或许是想跟那段不堪的过去做个交割。
皇子的身份,对他而言,如同上辈子的事。
他很漂亮,幼年时便是让人喜欢的精致可爱。长大后,也必定是个风华绝代的翩翩公子。
慕修寅抬手摸了摸自己同样雪白的睫毛,这副不似人的长相,这些年来他习惯了,但若说不在意,大概是不可能的。
许多人都当他这副样貌是得了病,其实也没差,若不是身中剧毒他怎会变成这样。
慕修寅的目光落在镜前的木盒上,这是卿离炼出来后立刻派人送来的丹药。慕修寅打开盒子,取出其中那颗黄豆大小般的朱色药丸。
卿家擅奇门之术,但少有人知晓他们更精通各色巫蛊炼制玄丹的法门。卿离,更是其中翘楚。
慕修寅没有任何思索就将那颗丹药放入嘴中仰脖咽下。
固体状的丹药在喉咙口就化作一股甘流滑入食道。慕修寅感受到立刻发热发胀的四肢百害,最明显的是脸上的皮肤那种被撑满的感觉。
卿离收拾妥当剩下的药,揣入袖中便匆匆赶来看慕修寅的情况。
推门而入,就见慕修寅趴伏在休憩的矮桌上,少年细长的手指死死抠抓着桌面,光滑的桌子上已经有不少抓痕。
“阿寅!你怎么样了?”
卿离赶忙上前,他扶起人。
乌黑顺滑的发丝垂落,少年发闷的声音自臂弯间传出。
“脸...好疼!”
“别怕,让我看看。”
卿离轻柔的拉开慕修寅的双手,胳膊落下,大半发丝因方才的疼痛挣扎而胡乱盖在他脸上。
卿离探手如发丝之中,拨开笼在面颊两旁的长发,被遮掩在其下的面容也一点点显露出来。
肤色冷清玉雪,鼻梁高挺,唇瓣薄而润红。虽然头发的颜色变回来了,但卿离不敢大意,加之慕修寅说脸疼,他有点担心反而适得其反。
直到,那张藏在浓密发丝下的脸彻底暴露出来,卿离双掌包覆住慕修寅的脸颊,整个人僵持在那不动,只一双浅淡瞳眸震撼的颤抖不已。
浓眉斜飞,眼尾眼角勾勒出流畅漂亮的形状,那双灰霾色的,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