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之前因为次次的被强迫,叶淮已经几天没有在出现在垃圾站里了,恐怕再这样的话,他连这份得之不易的营生都要失去了,但黎野永远不会懂最底层的人们心里的愿景。
值得庆幸的是,可能前段时间重欲,而最近又有很多来自他父亲的繁琐事情,黎野倒很少再拽着他做那些事了,他们依然保持着冷漠而赤诚的相处,但叶淮的时间开始变得像从前。
翌日傍晚,当叶淮出现在学校后巷收拾垃圾时,他被一群不怀好意的人拦住了,他几乎照面便看出了这群人的意图:他们要他像女子那般放浪哭喊,且并不想负责。
一群人染着驳杂的发色,其间有些褪色,看起来令人作呕,他们先看见的是叶淮的眼睛,那是一双湿漉漉又漂亮的眼睛,他是眼波流转;是法国桥下被激荡带起涟漪的春水;是黎野初次见面便刻在脑海里的喜爱;是任何人无法拒绝的落在泥潭里的百合花瓣。
于是他又重复被人拦在那里,他自己在盛夏都无法忍受的酸腐味道,在这群人眼里被忽视的彻底,他们像是失去了嗅觉那般,围困着将叶淮挡在里面,像是在挑逗一只被蛛网缠绕的蝴蝶。
他的翅膀色彩斑斓,要他们无法移开目光。
“长这么漂亮还要出来捡垃圾,你到哪里的酒吧里卖卖,钱不是更多吗?”
“……啧,长成这样的男人那是极品啊!虽然味道怪了点,但是有啥影响?洗洗澡抹点药还不是和女人似的?”
“看他这副样子,床上应该喊得很好听,哥几个还不赶紧把人按住,今儿咱们可要开荤了……”
叶淮瞥见了不远处学校放学开启的路灯,就像他心里期盼的在家里那条小巷前的永久光亮,可是两三百米并没人注意到,他意识到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
他趁着所有人不注意,用力推开了距离最近的两个人,顾不得任何事情,疯狂的往前跑,可惜他们人多势众,在他终于要跻身光亮的瞬间,很快便又将他按在了那里。
于是他清楚,他永远落在了黑暗里。
无人在意又废物堆积的后巷里,有人被按在墙皮刮掉的墙上准备侵犯,他们像对待犯人那样,将他的肩膀抵住,弯折成90度。
有人气愤,他被扇着耳光察觉到嘴里的血水,耳边是连珠炮的声音,“他妈的还敢跑?给你脸了是吧?我告诉你今天哥哥们看上你是你的荣幸!别他妈给脸不要脸!”
那瞬间,叶淮最先想到的、能够要他依靠的,搜刮殆尽后,只剩下内心深的一个不愿想、更不愿见的人,黎野。
这个不久前还是被内心指责为强暴他的人,如今在这样的瞬间他却只能选择依靠和希望。
但他在心里疯狂呼喊他的名字,黎野,黎野,黎野。他乞求他如同天神般降临,能够带他走,哪怕之后他要献身所有,他都是愿意的。
他听见衣服如同裂帛似的声音,尖锐刺耳,他的整颗心开始缓慢下降,落到更深的冰河里,霜雪一般再无希望。
可是忽然有一道声音插进了这样热闹而恶心的氛围里,叶淮努力侧首去看,他提着棍子,从光亮里走来,身后是他说希求的所有的光,像是神只般降落。
他从没有这般感谢黎野的到来。
可是他如果没有认识黎野,如果今天黎野没有来,此后的每天他都只能吃亏,然后在任何他们能找到的地方被强迫,……原来他早已经是孤家寡人,都没有能够在遇见这些事情能够乞求的人。
黎野的本质与他们并没有任何区别,但他以爱为名将他困囿在怀里,捧了一枝百合,最终又让他破碎,他想走走不得,想爱更不敢爱。
“别他妈的用你的脏手碰他。”
叶淮被人放开,他像是累极般,额头抵着墙壁滑下来,不停的有人喊出声,最终都捂着腹部左右乱滚,声音呕哑,他们看着黎野左脸落下的血,像是看到了地狱里的恶魔,急忙逃走了,那姿态像是身后有鬼追似的。
黑暗的巷子里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叶淮察觉到属于黎野的温度接近,片刻后薄荷味的外套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其中,他感觉到从来都没有这般有安全感的瞬间。
他转回身但并没有看黎野,他们靠着墙壁坐着,谁都没有说话,叶淮看着盛夏澄澈的银白月亮,忽然说道,“黎野,你能抱抱我吗?”
那是从未轻易示人的脆弱。
黎野依然没有说话,但他的怀抱温热,连带着外套都将叶淮笼罩在里面,他好像刚刚抽完烟,薄荷味很浓郁,叶淮侧首能看见他线条清晰的下颌,在盛夏的月光里像是沉默寡言的雕塑。
于是他倾身吻住他的唇。
果然没有猜错,他嘴里的薄荷味更馥郁,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吸附在里面,双唇相贴,微微带着温凉,过后又变成了摩擦的热,像是盛夏里的燥热。
叶淮并不知道那瞬间他是怎么想的,但是沉默的雕塑被打破了,他很快便将主动权剥夺,在昏暗的学校后巷以及路过的人声里,他握住叶淮的手腕,还给他在盛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