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之中,最忌讳好奇之人。
榻上躺的男子并不眼生,恰是常常送药过去的那位前朝旧主,只是如今气息奄奄,浑身青紫不堪入目,不像遭了何种刑罚,倒像是……
秦太医不敢再多看,探过脉后低下了头,朝一旁天子恭敬道:“回陛下,昏迷之状乃气急攻心所至,无甚大碍,只是沉疴已久,若再受刺激,恐怕回天乏术。”
“朕知道了。”天子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
秦太医颔首,掩着虚汗缓步离去。
殿中又仅剩两人,李玄烈负手而立,而刘玳仍是双目紧闭、唇色苍白。
明明是同一张面孔,姐弟二人却截然不同。
金尊玉贵的公主娇美如春日百花,一颦一笑揽尽世间芳华,废帝却如枯枝病木,依水沉浮,恹恹弱态随时都能折断在东风里。
李玄烈的视线落在他惨淡病容上,手指转动着玉扳指,眼神依旧薄凉如冰。
只看了一眼,便转身离去。
步出殿门,檐角月色似水无声,颀长身影拾阶而下,衣摆带走点点微凉意。
带刀侍卫匆匆赶来,膝盖重重一声响仓惶跪地,不敢抬头面见圣上容颜,颤颤巍巍道:“温奴殿失火,宫中混乱,有心之人趁此潜入,掳走了废妃刘氏。”
“啪”石阶上倏然滚落一物,侍卫吓得抖起,他低着头无意一瞥,是枚摔得粉身碎骨的玉扳指。
抬首望,世间明月总相似。城郊疾驰而过的马车里,布衣妇人掀开帘子,凤眸美目中印入悬挂九天的那轮白玉盘。
她秀眉紧蹙,眉眼间是一抹化不开的愁色,“计划本要救走的是玳儿,可偏偏弄巧成拙,反倒是我先离了那牢笼。”
“殿下……”一侧劲装女子红唇微动,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得手足无措地望着元雨伤怀悲容。
“天意,都是天意,”元雨苦笑喃喃,“玳儿,终有一日我会从深宫之中把你救出,你定要等着姐姐。”
宫城远去,映入眼帘的浓墨青山正如画卷般缓缓展开而来。[br]
再度苏醒,已是第二日清晨。
刘玳浑身酸疼,扶着床勉强能撑起半个身子。他扫了一圈四周,楠木山水屏、羽凤博山炉,袅袅香烟笼在屏上山水画,宛若山间薄雾朦胧。
这不是那座阴冷孤寂的温奴殿。
不是那座掩藏着淫恶腌臜的深渊囚笼。
思绪在悲哀中回溯,昨夜不堪的画面又如潮水般涌入脑海,刘玳攥着领口剧烈地咳嗽起来,胸腔之中好似有万根细针扎入,又痛又痒。
侍候的宫女听到动静,敲开了门,端着一碗汤药进来。
“侯爷,请服药。”宫女小心翼翼地将碗举在他身前。
药碗中的深色汤水微漾,映出淡淡光影。
刘玳面目狰狞,忽地甩袖扫去,瓷碗被掀翻重重摔地,四分五裂应声碎成残渣,药汤溅落宫女的裙摆,染上一圈褐色污渍,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连翘味。
“滚。”他面色青白,又咳嗽起来。
“滚?无事侯,口气可不小。”
勉强止住了咳声,刘玳抬头,恰好瞧见门口走来的身影。
李玄烈身上还穿着龙袍,冕旒之下一双眼睛丝毫不起波澜。
“再去端一碗药来,”他听见李玄烈对那宫女说道,“要烫的。”
“是。”
危险的目光再度投来,刘玳浑身冰冷,他神色厌恶道:“你来做什么。”
李玄烈挑眉:“朕不过宠幸你一回,便敢如此恃宠而骄,不用尊称?”
刘玳抿唇不语,姿态冷傲。
李玄烈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踩在药碗的残渣上向他走来,“不懂规矩,真是不懂规矩。难道还想叫朕亲自来教你?”
下巴被擒住,那无法挣逃恍如笼中鸟雀的无力之感又再度铺天盖地而来,刘玳呼吸急促,颤抖着身子想要后退。
“怕了?”李玄烈手拉住那腰间的衣带一扯,便轻易将人带入怀中。
他微微低头,贴在刘玳那段脉搏跳动的脖子周围,像一只亮着利齿的野兽,仿佛下一刻便能将刘玳的脖子咬断,随后拖入巢穴啃食殆尽。
“抖什么,朕有这么可怕吗?”
衣裤间侵入一只大手,沿着腿根划入隐秘之处,刘玳眼神一滞,羞辱与恐惧在心底掀起的波纹越晃越久远。
“放开我,放开我。求你了,陛下。”他不敢再放肆,几乎要哭出了声,低声下气地央求道。
李玄烈没有理会,手指更加放肆,熟门熟路地探到了昨晚品尝过的甜腻小穴,在略显肿大的阴唇上用力按了按。
求饶得不了怜悯,刘玳咬牙,神色复又癫狂起来,他按住李玄烈的手腕,含泪痛声咒骂:“畜生!你这个畜生,竟敢这样对我,你怎么敢!”
“就凭朕是天下之主,”李玄烈离开他的颈间,直起身子道,“这天下都是朕的,更何况区区一个你?”
“你不如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