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洲将衣柜恢复原样,帮于星盖好被子,又回到自己的房间,回想起和于遥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其实很多事情都有迹可循,只是顾淮洲一开始用于星的出生日期往前一推,就先入为主地得出结论,甚至都没有主动去解释一下当年的事情,问问于遥的想法。
顾淮洲滑开手机屏幕,点开和于遥的对话框,突然很想给他发消息,想说声抱歉,自己一直声称,要相互尊重,希望于遥能和自己相处得舒服,但却一直以自己为标准来定义“尊重”。
可是他又怕于遥误会,误会自己是因为发现和于星的血缘关系才选择坦白。
太难了,刚开始发现这件事的时候没有说破,在办公室的那天晚上于遥迷迷糊糊,完全不记得自己说过的话,越拖到后面越显得处心积虑,顾淮洲突然有些后悔,他一直想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却不知道怎么样才算是合适,最后把自己逼得进退两难。
不知道多少次的欲言又止,直到快要开学顾淮洲都还没找到机会问出口,幸好于遥忙着预习新学期的教学内容,也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
开学前上学期的期末成绩才全部登记完毕,有学生特意给于遥发了邮件,问他最近有没有空,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学生们都很喜欢这个助教,实验课讲得细心,认真给他们改实验报告,甚至期末考试前还愿意抽时间在办公室为他们答疑,旁敲侧击地划考试重点,不仅仅是顾淮洲负责的心血管部分,整本书的内容都能讲得深入浅出,全班学生都清楚,生理这门课能考得好,全靠于遥。
而且于遥跟他们也差不多大,相处起来也没什么代沟,只不过一群人翻着手机才发现,竟然没有一个人加了于遥的微信,这才被迫回到邮件联系。
于遥收到邮件就直接拿给顾淮洲看了,他心里还一直记着顾淮洲说,自己是个老师,又是omega,不能和学生们走得太近。
“不忙的话可以去啊,跟他们出去放松放松也挺好的。”
寒假同事们都各自回家过年了,于遥一直在围着于星打转,哄好儿子就开始写教学计划,顾淮洲看着都心疼,想带他出去转转,又怕自己选的地方不合年轻人的心意。
“不会有什么影响吗?”
生怕影响到教授的名声,于遥真的很谨慎。
“能有什么影响,你是和他们一个班的人一起出去,又不是和谁单独出去。”
于遥听着也觉得有道理,皱着眉想了半晌,终于愿意点头同意,“好吧,那我就跟他们一起去吃个饭。”
“估计还会去趟KTV,这是他们的固定流程,晚上我把于星哄睡了再去接你。”顾淮洲从来不参加学生聚餐,主要是担心自己在唱他们玩得不尽兴,就打算卡着点去买单,再把于遥接回家。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和于遥的年龄相差太大,和自己在一起,他总是小心翼翼,自己再努力也不可能真的像年轻人一样活力四射,所以顾淮洲一直希望于遥能多交到一些同龄的朋友,能玩到一起去。
哪里知道这群学生太有本事了,不仅是玩到一起,甚至敢给于遥灌酒。
顾淮洲推开KTV包厢门的时候,他们正在玩真心话大冒险,于遥坐在其中卖力地摇着沙锤,也不说话,就那么呆呆地一直笑,看到自己之后笑得更高兴了,还招手让自己过去坐到旁边。
顾淮洲看了班长一眼,用眼神问他这到底怎么回事,班长也是有苦说不出,他们也没想到于遥就两杯啤酒的量,大家都才刚开始呢,他就已经上头了。
“真的就两杯,还没满,顾老师,我们真不是故意的…”一群学生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动作,毕竟下学期顾淮洲还要接着上机能实验呢,可不能现在把教授得罪了。
顾淮洲叹了口气,他要是提前知道于遥不能喝酒,肯定不会让他来KTV的,只能走过去将人扶起来。
于遥双手环着他的脖子站起来,眼睛一直盯着他,脑子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唱歌了吗,去哪里呀?”
声音又甜又软,听得顾淮洲心里一颤,搂着他的手也紧了紧,“不唱了,咱们回家。”
于遥乖巧地跟着他出门,还不忘回头跟同学们挥手说拜拜,开学再见。
其实他还算不得喝醉,就是几乎没喝过酒,所以喝得快一点就会上头,也不需要顾淮洲费劲扶着,他就可以自己保持平衡往前走,坐到副驾的位置上,顾淮洲也不急着开车,把车窗摇下来,让他透透气。
车停在路边,于遥刚从空调房里出来,差一点点要冒出来的汗又被冷风激回去了,他伸手挠挠自己的脖子,贴着抑制贴的地方微微发痒。
“好痒啊…”于遥挠了几下,竟然就直接将自己的抑制贴撕下来了,大概是因为酒精的刺激,分明不在发情期,腺体的地方还是红红的,像一颗可口的蜜桃。
顾淮洲觉得自己有点喘不过气了,解开衬衣的两颗扣子,笑着问他:“你是真觉得我坐怀不乱吗?”
于遥却答非所问:“我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