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原本应该放置沙发的地方摆着一张手术床,床上用皮带束缚着一个中年男人。男人只穿着一条短裤,手脚瘦得勒出凸起的骨头,薄薄的皮肤似乎贴在肉上。他被布条紧紧勒住嘴巴,见到徐音进来,像是呼救一样挣扎着发出嘶哑的叫喊。徐音却只是像扫视垃圾一样略过男人,些许不耐的眼神落在张翠萍身上,“就这样的货色,用不着三番五次给我发消息。”
“我这不是看你没回我,怕你错过消息嘛。”张翠萍说,“你可别嫌弃,现在这种天气他们都扎堆躲起来了,货不好进啊。”
“这个是在哪里抓的?”
“老地方,东路那条巷子里。给他十块钱就骗过来了,还真以为自己能碰到活菩萨呢。”张翠萍嗤笑一声,“有这个运气还会到处流浪?”
“毕竟没有流浪汉觉得自己有什么欺骗的价值。”徐音淡淡地说,“可惜他们不知道,一无所有的时候,作为‘人’本身就是他们的最大价值。”
张翠萍挤了挤眼睛没接茬,徐音也没指望她能说什么,轻飘飘转移了话题,“这个还挺干净。”
“唉,你是没看到我带回来的时候,衣服能往下滴泥巴!要不是我让他去洗个澡,能这么干净么!”张翠萍扁了扁嘴,“就是我的浴室,真是脏得不成样子,肥皂上都是泥巴印,恶心死了!”
“辛苦你清理了,之前的货不错,钱这周五打给你。”徐音边说边戴上橡胶手套,张翠萍喜笑颜开,连连点头哈腰。男人显然听出新来的女人是张翠萍的同伙,不再试图求救,而是睁大了充满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眼前的两个女人。
张翠萍站在一边看徐音检查流浪汉,没忍住问道:“说起来你家那位怎么样了?张聪说看到他这几天跑来跑去的,不会知道什么了吧?”
“他只是知道了他该知道的。”
“那你会把这些事儿都和他说不?”张翠萍朝床上的男人努努嘴。
“我更希望他能够自己发现。”徐音用手电照射男人的眼睛,唇角勾起一个微笑,“我想这一次他应该能乖乖接受,而不是再做些报警还有袭击我之类的蠢事了。”
“这么说来,你真的让他爱上你啦?”张翠萍惊奇地问,“你那个什么,催眠,真这么有用?”
“催眠又不是魔法,我只是让他混淆记忆,爱不爱是他自己的选择。”
张翠萍啧了一声,“我还想说真这么有用,那我也学一手呢。”
徐音有些好笑地看她,“你为什么想学这个?”
“我这不是惦记着我家那个死鬼吗,他跟个浪蹄子逍遥快活去了,抛下我们母子俩可怎么活哟!”
“我每周转给你的工资也不少吧?”
“要不是怕把我家聪聪饿死,谁想干这种脏活儿!”张翠萍嘴快,说完才意识到不对,脸色瞬间刷白,朝徐音跨出一步,“对不起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徐音摇了摇头,“我没介意,只是你该学会把他们当成货物,这样心理压力也少些。”
“我倒不是对不起他们,我就是怕万一我出了什么事儿,我家聪聪可怎么办……”
徐音打断了她的话,“我不是都说了吗,买家都打点好了,只要你进货的时候小心,出货那边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好、好。”张翠萍不住地点头,肥胖的身躯局促地缩在一起,不再多说半句。
徐音检查完,直起身看向她道:“可以,瘦是瘦了点儿,不过没什么健康问题。我明天跟买家联系,看看对方想怎么用。货先在你这里养着,要是吵闹的话你看着处理,就是不要弄出内伤了。”
“知道知道,也不是第一次了。”张翠萍用力过度的谄媚笑脸在灯光下显得有些狰狞。“对了,那个女的我给挪到里屋了,乱喊乱叫的让我打了几顿,拔了几颗指甲,现在不肯吃饭就剩半条命了,你看是要怎么处理?”
“让我去跟她谈谈。你看好外面这个。”徐音说着向里屋走去。屋内,一个女孩双手被绑在床柱上,合着眼皮,呼吸浅浅。她身上青紫伤痕纵横交错,并不是同一时期留下的伤痕,被拔去指甲的手指则用纱布敷衍地缠了几圈,还透着斑斑血迹。徐音扯了扯,纱布已经和肉黏在一起。女孩在昏睡中痛苦地皱了皱眉,徐音并没有怜惜,掐着她的脸颊摇醒了她,女孩涣散的目光好半天才聚焦在徐音脸上,等看清来人后重又紧闭双眼,仿佛对她厌恶至极。
“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吗?”徐音也不强迫她,自顾自说话,“也对,哪个女人喜欢看到前男友的现任呢?”
床上的女孩——林清玟,像是触电一样痉挛了一下,望向徐音的神情流露出惊恐与不可置信的气息,“他怎么会……跟你……”
“他不仅爱我,还和我上床了呢。”徐音笑了,向她凑近了些,“你知道你前男友是个喜欢在女人身下承欢、在女人面前摇着屁股求操的荡货吗?”
“骗人……”林清玟的五官痛苦地揪在一起,被捆在一起的双手无措地挣扎,徐音看着她的动作笑得前仰后合,“我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