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童年》第二集第一场,action!”剧组里人来人往,大多各自拨弄着自己手中的奇怪设备,几十台摄像机各呈角度的聚焦于场地中心的一大一小两个人,各色的导演副导演围了一圈站在外面,眼睛死死盯着,表情活像是里面有人欠了他八百万。
那就没必要看下去了啊,这场地让导演露出这样的神情,肯定是不能一遍过了。
“考了这么点分还敢跟着人家逃学!我看你是皮痒了!”
“呜呜,那是不是成绩好就可以逃学了。”
“好你个臭小子,学会顶嘴了!”
中年演员抓起地上的小孩,摁在桌边,裤子一扒,圆溜溜的小屁股就弹了出来,替他承受怒火。
“啪啪”声才响了两下,导演就忍不住“卡卡”的喊了起来。
随后就是暴烈的怒火:“你们这演的是啥啊?先说家长,你看那个家长打孩子光屁股裤子只脱这么点的,露出半个屁股怎么打?”
“还有那孩子,你演的好吗?巴掌扇上来两下了还没动静,你挨打不嚎的啊?”
一通臭骂把一大一小两个人说得头都抬不起来,现场鸦雀无声,连一个敢反驳的都没有。
啧,看样子还得骂个几分钟,今天的午餐时间又要推迟了。哪怕不是为我,剧组好歹也有其他小孩子嘛,你不怕有人告你饿着孩子吗?
不过说起来这些人可真是惯会趋炎附势,要是我演错了哪里,导演连骂都不敢骂还得和颜细语的跟我说明问题,至于眼前这俩没啥背景的娱乐圈新人,那就毫无顾忌了呀。
所以人真是一种无聊又可鄙的动物呢。
哦,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叫舒子念,原名舒金贝,今年13岁,即将初一,职业是童星。敬职敬业什么戏都不用替身那种。你大概听过我的名字,毕竟我从三年级开始演戏,到今年各种各样的剧集加起来十几部应该有了。
大概算小有名气,基本上算职业童星里的顶流?虽然只上过一次热搜。不对,那不能说我上了热搜,而是我的屁股上了热搜。
原因是我自出道以来每部戏固定至少挨一次打,部位是屁股,一般会被扒光不留内裤,理由各种各样都有。现代剧大概就是逃学、不好好学习、偷钱买游戏机这种用烂了的理由,古装剧就厉害了,去年演的那一部说是廷杖,我也不知道哪个朝代对一个12岁的孩子施以廷杖,几百号人面前扒光了裤子狠打了一顿屁股。虽然我没有真被打得血肉模糊,但确确实实被打肿了,屁股有以前两个大,然后我就杀青了。
大概也正是由于那部戏过于离谱的剧情和尺寸,放映的时候我屁股的惨状被大家各种截屏关心,最后在我的一众妈妈粉、姐姐粉的帮助下,冲上了热搜。
虽然很丢脸就是了。还有一个更离谱的粉丝,居然把我出道至今挨得每一场打都截了图,录了视频,来了一个合集。
于是我就成了一个很独特的童星。
“打屁股是童星少不了要过的一关,但舒子念不一样,他的每一关都是这个。”
为什么会有人致力于让偶像社死呢?我要是娇气一点,光屁股被曝光到网上,一帧一帧被人点评,我肯定已经退出娱乐圈了。就像某位冬奥冠军一样,天知道那部烂剧为什么会被人扒出来,然后就是1080p被打光屁股的黑历史流出。
唉,现在的童星也不好做啊。但幸好我已经在一次次的挨打中爱上了这一项羞耻的活动,至于社死,每一次都是新的社死嘛。
听起来好像挺难以置信的,但事实就是人类对虐恋情节情有独钟,他们可能爱上绑架他们的土匪,也可能爱上折磨他们的贼寇,而我只是爱上了那种处在似幻似真之间的羞耻与疼痛,并不算什么。
当然,我肯定是不会说出来的,我还不想去火星生活。
好了,长长的回忆结束,但时间才过去了几分钟,导演终于骂完了人,一挥手宣布发盒饭了。
据说以我的咖位可以申请独立饭食或者自己点外卖。但我觉得还是盒饭比较适合我,毕竟舒金贝是个喜欢被打屁股的俗人,而不是没一顿饭要各种山珍海味伺候的高雅儿童。
盒饭到手,嗯,有辣椒炒小鱼干,看来今天的“打戏”拍完我要忍受各种意义上的屁股疼了。
饭还没扒两口,刚才被骂得眼角通红的小朋友跑到我身边,软哼哼的求我教他技巧经验,他实在不想再挨骂了。
“导演说我挨打不叫,可是我家里揍我屁股的时候真的是不给叫的啊。”
闻言,我暂停了干饭活动,抬头惊异的看着他:“啊?你还真被打过?”
他红了脸,小声跟我说:“是啊,可严了!我要是琴没弹好,就会被扒了裤子按在琴凳上被藤条抽,最严重的时候第二天上学都不敢坐着,屁股上一条条的全是紫愣子。”
“额,他还不准叫?”
“是啊,我爸爸说真正的贵族犯了错也要有傲骨,屁股要撅高,不准遮挡,不许发出怪叫!”
什么天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