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樱看看豆浆,看看舒年,然后又看看豆浆,转头看看舒年手机屏幕。
恰好屏幕中秦荀的消息提示一闪而过。
竺樱:“卧槽!”
她这声国骂清楚有力,但是声音不大,明显是因为在公众场合所以刻意克制过,如果在场的只有他们两个人,舒年毫不怀疑竺樱会冲上来揪住自己的领子朝自己喷口水。
舒年扶着脑门,脸有点微红:“抱歉。”
“不是,你,你怎么不告诉我啊?”竺樱环视四周一圈,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问舒年,“啥时候的事啊,在我不在容城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咋一回来我就分手你就脱单了啊?你真不够兄弟诶,我每次交男朋友、分手,绝对都是第一个告诉你的,你居然憋了那么久!”
竺樱痛心疾首:“这么多年的情与爱,终究是错付了!”
“我忘了。”舒年诚实地回答完第一个问题,又反应过来说,“不是,你怎么又分手了?”
“我不重要,都习惯了。”竺樱盘起一只腿,做出吃瓜的架势,“你们咋回事啊?”
舒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对于秦荀怎么喜欢上自己的他也不清楚,只大概将两人间的经过跟竺樱描述了下。竺樱可能是觉得光听故事太苍白,抓了一把免费小黄豆边吃边听,听到最后一脸“磕到了磕到了”的表情。
“......就是这样,没什么特别的。”
竺樱倒是十分欣慰:“很好很好。”
虽然确实只是很普通的故事,但竺樱一直作为旁观者纵观全程,总觉得以舒年的性格还能成功脱单属实不易,听完都忍不住想鼓掌了,她无意间感叹一句:“这谁能想到,明明离开画室都要老死不相往来的人了居然突然就在一起了。你当时一冲动还将速写本丢了,连个纪念都没有,这下后悔了吧。”
舒年刚才给家里人点的小笼包卖完了,需要现蒸,这会儿也被老板打包好了。舒年接过小笼包,嗯了一声,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闪过,拎着塑料袋缓缓回头看向竺樱。
“?”竺樱还没反应过来。
“你,”舒年皱着眉头,“怎么知道我把速写本扔了?”
竺樱:“......”
妈耶,要完。
“......我这不是偶然撞到,又觉得就这样扔了太可惜了嘛,就,就拿回去了。”竺樱于是跟舒年坦白了自己“捡到”速写本的全过程。她说着,还虚张声势般梗起脖子,尽量让自己显得理直气壮。
“再说你画了那么久,那个本子也算是记录了你画技的进步了,这可是精神财产,我也是为你考虑啊!你看你看你现在后悔了吧。”
舒年:“......我还没说什么呢。你这么慌做什么。”
竺樱抱头说:“那我把画本还给你,你不许生气。”
“好好好。”舒年说。
舒年在楼下等了一会儿,竺樱就拿着速写本屁颠屁颠跑了下来。本子本身有些旧了,而且因为纸页是黏贴起来的,即便舒年使用的时候已经挺小心了,翻久了还是会容易脱胶。竺樱特别仔细地将掉出来的纸业重新粘了下,抚平折角和卷边后压在书堆里,给弄地平平展展的,保护地很好。
“你看哈,我可是有好好保管的,你还要的话就还给你了。”竺樱说着,还有点小骄傲。
舒年无奈接了过来,随意地翻了翻。速写本上的纸页一张不少,从头到尾去看的话,不难分辨出作画者画技的改变,从原本的略带生涩,到逐渐的顺畅老练,偶尔也会尝试不太熟悉的画法——比如由线面结合的画法变为单一的线条画法,材料由炭笔变为圆珠笔等,不薄不厚几十页速写纸,好似记录了舒年过去一年的变化和成长。
唯一不变的,大概只有那个模特了。
模特的服装从夏装到秋装,再由秋装到冬装,不同姿势,不同表情,开始几页画的还比较僵硬,后来便越发生动,也越发贴近本人。
舒年恍惚觉得有些感慨。
原来不过短短一年,人也能在不知不觉间发生那样多的改变。
早晨的清爽感逐渐退去,日光就越发亮眼灼热。竺樱抬手遮住自己半张脸,见舒年好一会儿没动,摇了摇他的胳膊:“黏黏?发什么呆呢?太阳那么大,再待下去就晒黑了。我可不陪你了啊。”
舒年抬头,看了她一眼,合上速写本。
“谢谢,你先回去吧.....啊对,还有这个。”舒年将手里的早饭递给竺樱,说,“帮我带家里一趟。”
竺樱:“......啊?你怎么......”
“我突然......突然想起个事,要出去一趟。”舒年将速写本抱在怀里,好像真的有什么事特别急,抬脚就往小区门跑。他边跑边回头叮嘱竺樱,脚步迈地飞快,“跟我妈说我一会儿就回来,谢了啊!”
“喂!佟舒年!”
舒年平时不运动竺樱是知道的,这回居然跑那么快,着实罕见。她低头看看手里的塑料袋,身体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