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笑,赤脚站在地毯上,捡起纸团扔进垃圾桶,“吃了午饭就走,你是不是渴了,嘴皮那么干?”
沈冰洲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是比往常干燥很多,甚至在嘴角摸到了两片死皮。嘴皮干无非是没有好好喝水,尤其他有爱喝水的好习惯,身体重度依赖水源。
顾山泽到客厅接了杯水回来,他默不作声地接过,喝到一半,忽然听见说:“一晚上不喝水就干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用嘴巴做什么了。”
漫不经心的一句话,简直是咒语,立刻,沈冰洲脑袋里浮现出「用嘴巴做什么」的画面,一口水没吞好,呛得剧烈咳嗽。
顾山泽连忙帮他拍背,这一下呛得不轻,原先只有耳后泛红,现在脸到脖子全憋红了,他咳得张开嘴,粉红的舌尖在嘴里打颤儿,眯起的眼角挤出微烁的泪光,被人带到床上做爱时也无外乎就是这幅表情。
许久过去,他才平静下来,顾山泽拿纸巾给他擦嘴,他动作迅速地抢过,自己给自己擦干后,冷漠驱赶道:“我要换衣服了。”
之前换衣服那么大方,这会儿倒是想起来避嫌遮羞了。顾山泽唇角的笑彻底变为揶揄,“你要换就换啊,我又不是没看过。”
沈冰洲默然稍许,艰难地转了个身,背对着解开腰带,睡衣滑下去后,后腰上突然被戳了一下。
他猛地缩起肩膀,脖子往上仰起,嘴里飘出颤颤的娇哼。
顾山泽只是随手逗弄,万万没想到反应如此剧烈,惊慌的哼声响起,如同烈红的火舌狠狠撩过来。他不动声色地滚了滚喉咙,“我看到有只虫,想替你捉了,原来是痣。”
沈冰洲紧蹙着眉,冷声责问:“卧室哪来的虫?”
他轻笑,“怪我,我看错了。”
周末的时光短暂,出来一趟劳神费力,原定计划是吃过晚饭再走,只是洗簌还没结束,顾山泽接到助理的电话,通知说有个会议临时改到了下午,让他赶紧回去。
山远的管理层没有周末,临时开会这种事,大家习以为常。顾山泽之前野惯了,有灵感的时候做点东西,没灵感就出去逛,珠宝展、画展、装置艺术展……有时把自己关在工作室好几个星期,有时好几个星期见不到他人影。
让他空降公司做总监,就像放飞过的鸟强行回笼,哪怕提前做过心理准备,终究会有段不适应期。
枫泉的游玩不得不提前终止,得知这个消息,沈冰洲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迫不及待说:“那就回去吧,正好我也想回去了。”
他一刻钟也不想在这里多呆了,现在,只要看到顾山泽,联想出的必定是危险画面,他觉得自己做错事了,又好像掉入某种陷阱,总之得快些远离才行。
他们要走,另外两位不可能单独留下,表示跟他们一起回去。收拾好行李,他们去找另外两位汇合,穿过一条枫叶掩盖的小径时,远远听到朱玉玉的说话声:
“对,你说的都对,我不爱惜自己,可也没见你爱惜你自己啊,我们有区别?”
和她讲话的显然是彭宇,口气略有不耐:“别和我比好吗?你是女孩子!”
“你是我谁啊?你用什么身份来管我?”
“我跟你说不清,反正我已经道歉了,祝你和沈冰洲百年好合!”
“我谢谢你,我一定会跟他百年好合的,他还送我花环呢,哪哪都比你强,我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不是,就一个花环而已,干嘛还攻击我?我……”
话说一半,他看到停在小径上的两人,瞬然间没声了。
并非沈冰洲故意偷听,他们吵架的声音不小,周遭环境又安静,很难不听到。他心里隐约猜到两人是怎么回事,但当场撞破,当面证实,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朱玉玉头顶还真戴着枫叶花环,见到来人,脸色刷地变白:“沈老师……”
沈冰洲冷静地朝她点了点头,“走吧。”
他什么都不会说的,也没什么可说的,或许他们是该谈谈,但不是此时此刻在此地。
从知道朱玉玉对彭宇有不一样的感情的那刻起,他便忍不住地担心,要是这个女人为了彭宇抗拒婚约怎么办,如果事态发展成那样,沈辰砂最后的救命稻草也飞走,他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这场婚约本就是纯粹的利益交易,他们各怀鬼胎,彼此彼此,有什么好说的?
出了这么个岔子,欢快的旅途笼罩起阴霾。朱玉玉面色不安地过来,想替他推轮椅,被顾山泽瞪了一眼,登时不敢抬头,乖乖拖着行李跟在最后。
顾山泽昨晚没休息好,将开车的重任交给了彭宇,他还揣了点小心思,想撺掇朱玉玉去坐副驾,只是这人才和司机吵过架,用膝盖想想也知道不可能成功。
放完行李,朱玉玉率先爬进后座,指着身旁的座位说:“沈老师,你坐这里吧。”
来的时候,是她开口提了「女友专座」的话题,出于愧疚,张口邀请,沈冰洲不会同她计较这些小细节,就算闹情绪不想和她坐一块儿,也不能让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