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打开纸的那一瞬间,他愣住了,是一张医院的检测报告单,上面只有两三行的数据,孕酮和什么性腺激素,而红章子盖下的四个血淋淋的大字:
确诊怀孕。
一瞬间他以为自己的肚子里有了什么,视线移到单子的左上角,那里的姓名是一个叫徐静玉的陌生女人。
胸膛的起伏骤然加剧,联想到今天男人一系列不正常的行为。
楼上紧闭的房门忽然距离他好远,古怪的笑声从他的喉咙里磨了出来,嘿嘿,所以还是野食吃得更香。
说是同性恋,结果操逼操得比谁都厉害。
装什么为他人着想?不戴套照样干得人家怀了孕啊。
怎么?觉得自己是个畸形的怪物,生不了孩子,于是找了个外面的野鸡吗?
是不是再过不久,他就要喊一个陌生女人母亲了?
然后玩着更刺激的,坦然入住的女主人在隔壁睡觉,他的爸爸过来房间里操骚儿子的穴?
他抱着男人的西装,沉默地看着化验单上面的字。
最后又装作没事人似的,沿着原有的折痕叠成本来的样子,替他塞回了口袋。
他怔怔地看着餐厅旁的酒柜,走了过去。想着男人最初是如何追回他的,他都觉得可笑极了,自己就那么没心眼,又贪得很,当了他的儿子还不够,还想当他的伴侣。
樊绰朦胧着双眼,看着快要见底的酒瓶,脑子忽然变得无比的清晰,他意识到,如果有些话此刻不说出来,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有这个机会了。
他抹掉了脸上的水痕上了楼,不想让耿景觉得,他在用眼泪胁迫他,这很没有男子气概。
几度错觉,他都以为男人给了他一个完美的家,让他在温柔乡里沉溺,能够给予他无限的宠爱与关怀,但当纸条跌落的那一刻起。
他与这个家庭仅有的联系也被割断了。
夜半,男人被一阵强烈的尿意憋醒,打开他这一侧的台灯,恍惚中,看到了地上一方人影,他揉了揉山根,退避开如山倾的困意与酸涩的眼皮,轻轻唤道:“耿樊绰?”
地上跪着的人很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在,我在。”
“跪在地上做什么?”
“自我惩罚。”
“嗯?”
“罚我,没有能力给爸爸生孩子,罚我的逼没有别人家的紧,罚我……罚我是个勾引爸爸的骚货,没了肉棒逼就痒的荡妇,只会给自己立牌坊的臭婊子。”
樊绰知道耿景酒醒后有些难受,他也在竭力克制着酒精的催眠,当有手指伸来时,他如避蛇蝎似的退到了另一边:“不要碰我。”
终于,床上的人意识到哪里出了点问题,掀开被子下床向他走来,他想起的,仅仅是犯病时每一次男人的拥抱,让他感受到了星点温暖,一如既往地,男人面对面半跪着抱住了他,却闻到了他身上浓郁的酒香。
偷偷打开他的酒柜拿酒喝的事情指定瞒不住精明如斯的耿景。
男人与他抵着鼻尖,两个人的气息互相缠绕着,嘴唇掠过对方唇缝,那种将吻不吻的状态最容易让樊绰沦陷。
他轻轻启唇含住了男人寡薄的下唇,狠了劲地撕咬,台灯微弱的光芒让耿景的面容多半都隐藏在了黑暗里,他看不清浓稠夜里他的表情,只听到了他猛地抽气的声音。
耿景一定很疼,因为他掐着樊绰腰的手,都使上了劲。
樊绰细长的手指从他的手臂蜿蜒着下来牵上了他的手指,再放在了他的胸口处,火热搏动的心脏正在皮下蓬勃地跳着。
齿缝里挤出了一句残忍的话:“疼吗爸爸,我这里更疼,疼得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您喜欢我当只乖狗狗吗?我现在是乖狗狗了,可是您为什么……我不想,不想这个家里出现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一只野鸡。
也不会把您的情感分享给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亲情也好,爱情也罢。
我要把您囚禁在我身边,只做我一个人的主人,爸爸,与爱人……”
“宝宝,放松下来,不要让负面的情绪吞噬你的理智。”
樊绰嘿嘿地笑:“您在野鸡肚子里射精时,为什么想不到我有失智的一天,您现在又在假惺惺地做什么?自我感动吗?把别人肚子搞大了,才知道来珍惜我了是吗?”
嘴唇上的牙齿慢慢地松了,樊绰一把推开他就往门外走,失控的情绪几乎快要把他淹没,没曾想跪了半宿的双腿刚一抬腿就软绵绵的,让他的身子径直向地上倒去,不出意料的,男人接住了他。
抱着他上了床。
将薄被盖在了二人头上。
他咬着樊绰脖颈上的嫩肉,感受着他无声的哭咽。
“你或许误会了什么,宝宝。”
樊绰想挣脱男人,越是挣扎,他抱得越紧。
“你滚啊,我不想看到你,耿景,我真是恨透你了。”
“耿樊绰!”
耿景冷漠的声音忽然在他耳畔炸响,捶打他肩膀的双手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