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远还以为谢夫人还想训他一遍,于是不甘不愿地应了。
清芷院
元筝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晨,才缓缓睁开了眸。
今夜,一直以来入她梦的那个人终于显现出了真面目。他长着元筝最为熟悉且喜爱的模样,面色虽然冰冷,但唤她的语调却温柔:“阿筝。”
——是谢昭。
当元筝意识到这一点时,紧接着就感觉到毫不意外。
用不着仔细回想,她便能记起梦中那人的一举一动。记得他伸手轻轻捧起自己的脸颊时,给自己染上了他手心那股温暖的热意。她还能感受到,梦中的自己对那人满心满眼的崇拜。
他在梦中揽着元筝,在她耳边唤了千万次元筝的名字。只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能从中体会到他满溢的爱意。
当元筝睁眼醒来时,只觉那股暖意还停留在身体各处,一股活泛劲随着血液流淌奔涌,直到指尖末端。
这个梦境一如既往的真实。让元筝即使侧翻过身,却还能感受到腰间禁锢的感觉久久不散,恍若自己还被某个人搂着似的。
而且这个梦似乎是专程要给元筝指示似的。想起自己在梦中和最近现实中一样,也是一见到谢昭便有一种羞意。元筝一瞬间有了明悟,原来这种感觉便是喜欢。
原来她从以前开始,便一直喜欢着谢昭。
她喜欢这种和过去一致的感觉,仿佛将现在的自己和过去的自己连接了起来,会给失忆的她一种沉甸甸的踏实感觉。
于是元筝忽然感觉一种冲动的感觉支撑着她,让她想要提裙飞跑去找谢昭。徐徐暖风吹动她的发梢,露出绝丽的眉目,更添几分温婉动人。
她在见到谢昭的第一眼,就双目熠熠生辉,不自觉欢喜唤他一声:“谢昭哥哥。”
闻言,谢昭神情微讶。他动作在一瞬间静止,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元筝嘻嘻一笑,跑到了他身边,盯着他简截了当道:“我又梦见那个人了,这回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谢昭眉梢一挑,整个人像根木头一样僵直。
他本是有一些紧张的,在元筝开始做梦的那天起,谢昭心中便一直有些害怕,怕元筝说出他不能接受的话。
可同时,他又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不幸中的万幸是阿筝没有选择隐瞒,而是来和自己摊牌。
如果阿筝说她想走呢?
如果阿筝说她想要去找谢怀远呢?
……没关系的,她离不开这里的。
谢昭似笑非笑,避开了元筝的视线。他低头在心里琢磨着,似乎一等元筝说完,他便要做出一些行动。
可意外的是,元筝仰脸对着谢昭,认认真真道:“是你。”
这是谢昭始料未及的状况,他从来没想过会听元筝说出这两个字。于是他缓慢地将脸侧了过来,正视着元筝,不敢置信地问道:“什么?”
他脑中忽起巨大轰鸣,恍若惊涛骇浪汹涌拍岸,又似山崩地裂掀起海啸。
再加上元筝声音低低,他本该是听不清的。但伴随着元筝微动的唇形,她的语句很轻松地就入了谢昭的耳,仿佛要映在他脑海深处一样:“我梦见的那个人是你。”
元筝笑起,索性说得再清楚一些:“那个屡屡入我梦的人是你,那个和我幼时嬉笑打闹的人是你,那个我希望能永远在一起的人也是你。”
她的脸凑了过来,整个人都卧进了谢昭的怀里,同时还将脸埋进了谢昭身前,希望用这样直接接触的方式让谢昭安心。
此时此刻,谢昭只要一低头,便能看到元筝眼里的真切。
可是谢昭心里掠过一丝疑惑。他记得阿筝说过,她梦里的那个人让她很难过。但自己并没有抛弃过阿筝,反而是被她……罢了,或许这就是梦境相反吧。
谢昭没有心思再考虑这些细节了。顷刻之间,他这些天来一直不稳的情绪,就这样被元筝三言两语地安抚好了。
在元筝轻而柔的上扬语调中,他内心的种种私念也一并土崩瓦解,被谢昭用理智重重压下,冰封在他心底深处。
长久以来的妄想顷刻实现,反而让谢昭产生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所以如果他没理解错的话,元筝喜欢的人是自己?
他不想错过这个好机会,所以趁机试探道:“阿筝,你我的婚约已经协商已久,却还没有正式章程……”
元筝轻呀了声,没想到谢昭会突然问起这个话题。她惊惶地将手摆正,规规矩矩地坐好,双眼慌乱地左躲右闪。
不多时,露出衣外的每处肌肤都染上了羞怯的红色。她难为情地垂下了脖颈,便能看到她后颈处也一片粉色,一直顺着衣襟没入里侧。
谢昭像是感到颇为有趣似的,盯着元筝足足看了半晌。直至元筝赧然地瞪他一眼,他才一本正经地坐于元筝身侧。
抬手,他略施力道,将元筝一把揽入怀中。感受到元筝轻微的挣扎,谢昭伏于她耳侧解释道:“乖,你总得给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