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勒苏问:“为何如此笃定?”
闻瑜摆摆手:“直觉。”
阿勒苏又问:“那你有几成把握?”
闻瑜沉默片刻:“八成。”
阿勒苏挑眉揶揄:“若是你的直觉不准,到时候阿兄生气要砍你怎么办?”
“摩达保我啊。”闻瑜抓着阿勒苏的手贴上自己脸颊,讨好似的蹭了蹭,“我可是你的人,你不护着我吗?”
阿勒苏顺手捏了一把闻瑜的脸:“我还不够疼你?”
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去找阿兄,你继续在这等消息吧。”
两日后的夜里,墨色果然从边缘一点点吞食了月亮。天独门总堂中的声响渐渐低了下去,各间房中的灯渐次熄灭,像是都睡下了。除了夜间巡视的队伍,整个总堂中不再见到有人走动。
当月轮被吞食过半,已经布置好出口的地猴俯身蹲在天独门最外层的屋顶上,等待时机进入。他这一趟来没能提前踩点,也不敢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打探消息,因而并不知晓金提被放在何处,只能慢慢找。凭他对阿孜那诃的了解,刀多半被他随身带着。但他还是决定先去原先找到金提的宝库中看看,以防万一。
他轻功实在了得,一路腾跃至宝库附近,路上不曾惊动任何人。与他上次来时不同,宝库外竟连一个守卫都无,甚至连巡夜的都只是从外面走过,并未走近。地猴心中自然有疑虑,可这大好机会岂能白白放过?他又抬头看了一眼月亮,继续潜藏。
就在地猴蹲守在天独门的同时,阿勒苏和闻瑜各自带了一队人马在总堂周围搜查,加上其余小队人马,把地猴准备的八个出口找出来六个。他们并不知道地猴到底给自己打了多少个洞,只能不停地找,找一个堵一个。他们带了细精铁链制成的网,用长铁钉固定在洞口,另有六人执长戈围成圈守在洞口旁,只等地猴冒头。
月亮彻底失色的那一刻,地猴系紧遮面的黑布,翻身跳下。天独门的宝库不只是哪一任门主定下的,不像寻常宝库那样藏在地下说是某堵墙后,而是混在其余建筑中,藏在总堂西北角,从外观上并无特别。
据关楷说,能把宝贝放在这所谓宝库里的人脑子都有问题,东西放在里面,简直就是在挑衅那些大盗,本来人家没打算偷的,可看到这么嚣张的宝库,不偷一偷简直都对不起自己。
可阿孜那诃却觉得,宝贝藏得太好那多没意思,这宝库好啊,想摸宝贝了随时能来,用不着偷偷摸摸、这儿躲那儿藏的。他的这份坚持在金提被偷之后就打破了,原本放在宝库中的东西都分别转到了他和阿勒苏院子的暗室中。但前两日,他又让人将它们搬了出来,重新放回宝库中。
窗户悄无声息打开,地猴滑了进去,反手轻轻合上窗。眼前漆黑一片,他并未急着朝前走,而是紧贴墙面细细探听,只要听到有人的动静,手中暗器随时会割断对方喉咙。然而宝库中安安静静,除了风声,什么都听不到。
地猴并未放松警惕,朝他记忆中金提摆放的位置缓缓走去。宝库房檐下挂着灯笼,被风吹着摇晃得厉害,但其中燃着的烛火还未熄灭,地猴便凭靠那一点光亮视物。上一次来时金提横放在宝库最内侧武器架顶端,地猴眯着眼睛望过去,竟当真看到了那独特的金色刀鞘。
就在他飞掠到武器架之前,忽然有一物从他眼前降下。地猴一惊,暗器出手扎在那东西上,自己朝后翻转两圈落到地上。暗器出手感觉怪异,他定睛一看,那东西竟是个稻草人,外头随便裹了张白布,头上的位置画了张潦草的笑脸。那红色痕迹瘆人得紧。
可这点小把戏吓不着地猴,他很快平复心情,感觉自己被戏耍了。他憋着一口气上前要将那稻草人撕碎,却在此时听到一声阴恻恻的低笑。
他猛地转头,只见武器架上的刀已经不见了,高大身影出现在窗边,手压在刀柄上缓缓拔出。
檐下的光照在金提刀身上,光亮从阿孜那诃脸上一闪而过。他握着刀轻轻一挥:“你还真敢来啊。”话音刚落,他身后突然火光大盛,是埋伏在周围的弟子们一同燃起了火把。下一刻,那刀尖便到了地猴眼前。
--------------------
前几天眼睛发炎,看着电子屏幕特别难受,这一章就拖得久了一点,不好意思
第二十七章
若论对这宝库的熟悉程度,地猴无论如何都比不上阿孜那诃。阿孜那诃一直有意堵住他的路,让他始终面对外头的火把,眼睛被晃得生疼,连看阿孜那诃都有些模糊。
阿孜那诃刀法刚猛,动作迅捷,地猴闪躲几次后再无可避,弹出前臂袖中藏着的短刀架住金提的刀刃。重压之下,他左腿猛地屈膝跪地,双臂短刀交叉横档在额前,金提的刀刃离他的脑袋只有约莫三寸。
同阿孜那诃角力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地猴紧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暴出,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面前还带着笑的男人。他突然撤了力道,借着阿孜那诃的力往后退去,撞破后窗落到花圃泥地中失去了踪影。
“哼,老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