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星火已成燎原之势,吞噬着垂垂老矣的神族。
然而,在那势不可挡的锋芒刺伤强大的权力核心之前,新生党人的战士们正要遇上横在她们面前,来自命运的第一道玩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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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美果然开始发烧。
“他是纸糊的吗?这样弱不禁风?”新王双手抱臂,不耐烦抖着膝盖,有一眼没一眼注视躺在榻上昏昏欲睡的启美本人。
启美双颊通红,身上却渗不出汗,体温似火炉一样升高。高热发起来后,启美既无惊厥,又(貌似)没有什么剧烈的反抗意识,余烬项目组随行的医疗官不敢再随意对其使用镇静剂。略作商议之后,启美被众人用镣铐绑住了手脚,放在榻上,戴枷养病。
“——不过就是天寒地冻中赤条条被人拖了几步而已。”
话一出口,新王自己也觉得此言太过泯灭人性,于是轻哼一声,伸手将启美心口的衣衫又拉开了些,试图替他散热。
“你干……干什……”启美半昏半睡,双手被牢牢捆住放在身前,视线里还倔强地带着不悦和警惕,钢钉一样扫向霍冬星的君王。
——他和那一位太子斑,简直一模一样。启美呼吸急促,想起来交过手的双星之一,恍恍间就觉得他和眼前这位翩翩公子是同一个人;神族首领此刻新仇旧恨涌上心口,对年轻君王的不满更甚。
“我又不干什么。”新王不悦地收回手,看启美露出来的胸膛剧烈起伏,忽而顽皮起来;他仗着启美被镣铐束缚住,故意靠近他耳朵,拨开他耳际发丝呢喃,“……我又不会强了你。”
瞎说什么骚话。狐弗在一边听不下去,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启美浑身一僵,可以预见他心中更气,就要破口大骂。新王自知惹事,迅速按上他口鼻,凶狠威胁:“你不要大呼小叫。此刻黑羊先生以你的身份在外行走,若被人发现了你在这里,你或他,总有一个就要性命不保。”
启美双目圆瞪,怒视新王。
新王手上力道减弱,缓缓松开他口鼻。“你们玉卢山上的一干长老对他是什么态度,你自己知道。”
“……又关我什么事。”启美不屑答道,却也没有再拔高声调。
“你们再量量他体温。”新王对着随队医疗官凌辛一抬下巴。
医官依言上前,为启美略做检查,抬头看一眼新王,无声摇了摇头。
唉。新王叹出一口气——娇生惯养,他又忍不住皱眉看缠绵病榻的启美一眼:真是一点用都没有啊。
启美胸口压着重重心事,身体也难受,便不和新王多做口舌之争。他恹恹合上眼睛,任凭心绪翻涌,闭目养神。
新王见他安静下来,心生恻隐,心软地替他拉一拉被单,将他身上的镣铐盖住。一室安静,正当此时,前院却突然传来啪嗒一声。
新王警觉,蓦然抬头。从霍冬星精心挑选的几位精兵强将手上脉冲枪已然拔了出来,背靠着启美寝室的窗棂,小心待命。
新王面色如铁,单手扶在腰间枪柄上,一只手按着启美胸口,躬身下去,似叮嘱又似威胁:“不要做声。”
启美没有做声,视线落在紧闭的窗棂上。
此刻的门外,言啸与方晴用启美的指纹样本偷偷摸摸打开了事务长家的大门。两位新生党人探头探脑关上了身后大门,在启美前院环视一圈,确定无人,相互交换视线,点一点头。
“你去搜书房,我去他卧室里看一看,有发现就吹哨叫我。”言啸沉声交代同伴。
方晴点头,朝启美的书房摸去。言啸提一口气,猫着腰跑向启美的厢房。
启美卧室之内,待命的余烬项目组小队精神高度紧绷,怎么样也没想到还有这等变故。众人屏气凝神,皱眉交换着眼神。重压之下,新王太阳穴一跳一跳,倍感慌乱。此际许时徽正跟着黑羊先生在外巡视——他以为那是更加危险的一项任务,于是留了新王守在启美身边,谁知言啸会从这里杀出。
要是许时徽在就好了。新王手指僵硬握住枪柄,心慌地想——如果是他,他会如何应对?
新王抬头,转向年轻的医官:“凌辛,你披上启美的大氅,把你自己的衣服遮住。”
“狐弗,我们躲起来,不能让她看到。她是霍冬星辖区主理,认得我们几个的脸。”新王一边叮嘱,一边猫腰滚到启美床下,闷闷声音从床下传来,“启美,我在下面用枪抵着床板,你要是轻举妄动,我随时开枪。”
启美垂下双目,不响。
门外,言啸小心谨慎,再次摸出事务长指纹样本,又是啪嗒一下,打开了启美卧室的门。
吱呀——
啊啊啊。言啸陡然看到屋内竟有人,吓得一愣,倒退三步。而房里那人浑身一抖,亦是被惊得不轻。变故陡生,言啸大脑一片空白,定睛一看,只见一个白面书生似的青年男子身披启美事务长的豪华大氅,头和脸半遮半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