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解雨臣忌惮谁,谁才是对解雨臣最有威胁的人,干掉谁能帮解雨臣迅速颠覆局面,可是比生杀予夺更难的问题,是解雨臣本身。
他在解雨臣这个年纪的时候,是个失去归宿的野兽,完全听从欲望的指引,也是在他二十岁这一年,他不经意间救了一个小姑娘,于是顿悟,人生还有另一种把玩的方式,于是弃枪从医。
可是他身上那种对于天性和欲望的直觉从未消退,解雨臣不是他能欣赏和目送的人,他从内到外都足够唤醒一个Alpha,哪怕是他这样冷静克制多年的Alpha原始的冲动——征服、控制和据为己有。
他和解雨臣心照不宣的走到今天这种地步,只有他自己知道,比起一个医生,他更像一个懂得伪装的皮格马利翁——潜意识里按照他爱的样子塑造解雨臣。而解雨臣还年轻,对性和爱都缺乏判断力,生理原因又让解雨臣只能接触到黑瞎子这一个Alpha——他的这种塑造对解雨臣来说并不公平。
让我们来打一个赌,他在心里对自己说,让我们看看,到底是谁能征服谁。
第五章 05
“从前对这种抑制剂过敏是吗?”黑瞎子一本正经的穿上白大褂,解雨臣看着他毫不留情的笑出声,然后点点头。
黑瞎子拿了一支细针筒,吸了一些药水,撸起解雨臣的袖子,露出一截小臂,解雨臣似乎有些不解:“这是要做什么?”
“前前后后也算治了一个疗程了,试试有没有见效。”黑瞎子手很稳,刺破解雨臣的皮肤,注进去一些抑制剂做测试,“二十分钟后要是都没有过敏反应,那就算基本治愈,至少你可以用市面上常见的大部分抑制剂了。”
解雨臣聪明又敏感,抿了抿嘴,盯着自己鼓起的一小块皮肤,不再说话。
黑瞎子翻开他随手扔在沙发上的古希腊诗集,看了二十分钟,一页都没翻,秒针指向十二的那一瞬间,他像一个闹钟一样从沙发上弹起来,拉过解雨臣的小臂观察,果然没有再出现过敏反应。
解雨臣苦笑了一下:“不该病的时候病了,该病的时候却没病了。”
黑瞎子为他一点点放下袖口,弯起食指敲了敲解雨臣的额头:“哪有应该病的时候呢。”
解雨臣紧紧攥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又放开,皱着眉头开口道:“你对最近我们家的事也有了解,所以可能有些顾虑,但是……如果你愿意相信我的话,我会尽力保护你。”
“人生已经很苦了。”黑瞎子脱下白大褂,在他面前毫无顾忌的换上一件黑衬衫,他宽肩窄腰,穿起衬衫来更显得身形挺拔修长,“你为什么还要给自己找这么多苦差事,你应该多给自己找点乐子,走吧,请你去喝一杯。”
藏在胡同深处的小酒吧里往来的人不少,嘈杂的声音让解雨臣不自觉地皱了皱眉,黑瞎子笑着回头问他:“不会是第一次来吧。”
解雨臣斜他一眼:“怎么可能,商务往来难免要来这种场合,可能来的比你还频繁。”
“今天和商务没关系,放松一点。”黑瞎子拍了怕解雨臣的肩膀,率先走了进去。
这里的装修风格偏向于欧式,实木地板,红木酒柜,有些黯淡的水晶吊灯,中间还有一架明显很廉价的钢琴,倒像是家庭的装修风格。
酒单看起来很旧了,大部分酒都是用小说的名字来命名,下面用小字细细标注了成分,黑瞎子给他点了一杯南京的基督,自己让老板把存在这里的威士忌拿出来。
黑瞎子把威士忌在解雨臣面前晃了晃:“还剩大半瓶,你闲得无聊也可以来喝。”
解雨臣眨了眨眼睛,某种熟悉的强烈预感在他心头一晃而过,没等他捕捉到,他的酒已经上来了,还附赠一张小卡片,上书酒名出处小说的故事简介。
模糊却无法捕捉的直觉让解雨臣感到不安,这种不安让他有些浮躁,拿起酒来猛喝一口,苦辣过后夹杂着一些醇甜的回味,让他不由得想起黑瞎子的信息素,心情好了一些。
反倒是黑瞎子,拿着那张卡片饶有兴趣的看,看完后还要对解雨臣长篇大论:“你看过这个故事吗,一个无知的妓女,把一个外国嫖客认作基督,怀着这是天意的想法做了一件坏事,很多年后她才知道那个人骗了她,只是想免费睡她,又或者是,她自己骗了自己。”
“你过于早的告诉我这个结尾了。”解雨臣笑了一下。
黑瞎子不置可否的还以一笑,恰巧有人走到钢琴前开始弹蹩脚的爵士乐,黑瞎子捉住解雨臣的手:“想跳舞吗?”
解雨臣眼睛里闪过兴奋的光,可是还是有点犹豫:“只有我们两个不奇怪吗?”
“奇怪,但会很好玩。”黑瞎子搂上了解雨臣的腰。
酒吧里的其他人似乎也受到感应,从座位上站起来开始纷纷寻找舞伴。
解雨臣的反应速度很快,这种一时兴起的舞蹈也无非如此,一个人进,一个人退,或者是原地打转,解雨臣倒是看起来很开心,像是在游乐场里的小朋友,脸有点红,眼神微微闪烁着,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