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正已经忘记自己是来答应凤姑娘帮忙打理店铺的,这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成为顾客,上桌吃饭……
“嗯……我不知道……”
“啊?”这次终于换了宁王惊讶,难道太子喜欢李凤到如此程度,每次吃菜看人不看碗里?
“我,我没吃,不是,我吃了,我记不住,不是,我吃了也不知道,不是,都是江南特色,跟京城大不相同,我,我没在意,只知道好吃。”朱正像急于解释误会,有些语无伦次了,虽然他也不明白到底是要向宁王解释什么。宁王听见朱正提到京城两字,连忙一抬手,示意他停止话语,朱正这才注意到,走道内响起了脚步声和衣袂摩挲声,果然,李凤从门后现身,“见过王爷,朱公子。”她欠身拜倒,朱正想要去扶她,但看宁王不动,自己也止住了。
宁王受过她一拜后,这才施施然,“凤姑娘聪慧,既已知道我是谁,自然也是知道我请书院学生出来随意走走,那么还请凤姑娘就当我们是初来此地的客人,随意招待就可。凤姑娘可明白?”
李凤眼波流转过两人,面带微笑,“是。”
不多时,店里伙计麻利的端来一桌子菜,每样用白瓷盘盛装,分量不多,但是花样繁多,李凤在旁亲自布菜,“这是山中新鲜的荠菜,清晨含露时采来,用泉水洗净后切碎,混入年节时做好的米糕,将米糕切薄片,与碎叶一起清炒,这是春笋,也是凌晨时分采摘拔出,立马取出嫩尖,放入熬好的高汤内,煮出鲜味。”朱正记得宁王刚刚说过吃笋,就见他捞出清汤中的一段嫩笋,几口下肚了。
“凤姑娘,这些菜果然好吃,看来梅龙镇厨艺一绝就是贵店了,朱正,你可真有口福啊?”宁王不忘揶揄一下身边人,朱正连忙咽下一口饭,“不是,不是,皇……爷……我只是看凤姑娘一人打理店铺不易,时常来帮忙而已,要凤姑娘天天做,也是不妥的……”
朱正说的急,嘴中还有菜,拿手掌遮住了嘴,皇叔和王爷切换的还不算生硬。
“王爷过誉,公子过奖,民女只是一普通百姓,无非是公子高义,对民女施以相助,民女感激不尽。”李凤看得出来宁王来店的目的。
朱正连忙起来,扶住她又要拜倒,双手接触到李凤的双肩又是好一番无措。宁王看着这一幕,再吃了一口山鸡肉。看来太子确实是喜欢李凤的,哪个年轻男子会拒绝温婉良人含情脉脉的娇态呢,何况这个女子一直仰望崇拜这个男子,不管是真还是伪装。
这顿饭吃的各怀心思。
李凤在门口送别了两人后,这才放松了一直吊悬的心。
宁王带着朱正往城外走,“刚刚我们喝了莼菜汤,不如我们泛舟去郊外湖上,看看莼菜?我还有江南之事要告诉殿下。”
朱正觉得今日的李凤好似与平日不同,但是宁王在身旁,就不再多想,跟着他一路出城,宁王的随侍朱钦恰到时机的出现,牵来了马车,两人乘车离去。
城外湖光山色,烟波浩渺,世俗间的束缚仿佛在这宽广的天地中褪去了枷锁,太子与宁王两人着一叶扁舟,徜徉在这青山水秀中。
朱正不是不知道宁王为他来江南,早在年节时,他就收到了父皇从京中寄来的密信,父皇信中告知他会派宁王来太子身边,到时自己见机行事。
天下皇权苦于受制藩王长久,郑王,谷王,韩王,辽王四王分天下一半人口财富军马,大明的天子只是名义上的天下之主,藩王各自为政,实力可以与朝廷比肩,这是父皇的心头大患,也是日后自己的大患,父皇励精图治,宵食旰衣,苦苦勉力,就是为天下万民谋福祉,但是四王不废,根本不会有一统河山万民同福之愿景实现,自己来江南也是父皇精心安排的布局,太子流落异乡,看朝中众人动向,探四王暗流,还有利用只有贤名没有实权的宁王,藩王间的野心此消彼长,这江山谁不想于高峰之巅欣赏。宁王明知这最初是一场实力悬殊的逐鹿之战,还是欣然赴场。所以太子对于宁王的到来比来到谷王的地盘戒备心更重,这样的男人野心,才华,谋略兼备,是最不能靠近的臣子。然而,朱正自见到他起,本能的已经与他一起并肩了,这算不算是暂时做了政治同盟,父皇的用意是不是也是这样?
朱正内心思维驰骋的很远,“殿下?殿下?”宁王在船头轻轻唤道。
“哦,皇叔,”朱正收回自己的心猿意马,盯着宁王微翕的双唇,“皇叔说道谷王在江南广聚钱粮,这朝廷是知道的,但是具体钱财数量,这真真是出乎我的意料。”谷王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富有,快抵得上户部账本总和了。“所以,殿下,天下财富有限,各藩王和朝廷间就是你争我夺,现在赖陛下圣明,四王暂时不敢轻举妄动,但这不是长久之计。”
“那么皇叔有什么良策?”朱正虚心的讨教,湖面凌凌波光,映衬到两人脸庞。
“合力击破怕是困难,只能徐徐图之,或许各个击破才是良策,但是要有机会……”宁王自己也是藩王,献策削藩大义凛然。机会的话,眼前倒是有一个,杀了太子,让四王各自推选皇位继承人,岂不是就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