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完了,抬头看被轻薄的人,一张脸瞧起来端庄自持,耳尖却染上了一层薄红。
朱镜辞佯作没发现,手指在江忱予掌心舒展开,一根根地插进指缝里,十指相扣,“我可以亲你吗?”
“亲都亲过了……”江忱予不自在地偏了偏头,唇角还留着潋滟的水光。
“可我想再亲一次。”朱镜辞拉着江忱予的手,绕到他身前去,硬要正对上他的目光。
“我如果不答应呢?”
“啊,这样的话,”朱镜辞牵着他的手晃了晃,语气有些遗憾,“那我就一会儿再问一次。”
江忱予打量着眼前的人,似乎要确认他说的话可信度有几分,末了,垂下眼,用一种很平常的语气说道,“晚上回去再亲。”
这句话说得轻且快,尾音沾了沾耳朵就不见,像是主人刚脱口就后悔得想要吞下肚去。
“真的吗?”朱镜辞眼睛一亮,怕他反悔一般,干脆抱住了他的手臂,整个人都攀了上去,“我听到了,小鱼儿要说话算话。”
“嗯。”江忱予低低地应了一声,瞧着胳膊上挂着的人,像是刚刚从窝里探出头来的负鼠,懵懵懂懂又不自知的可怜,只知道牢牢巴着自己最信赖的人不放手。
两人正纠缠着,电梯门突然在眼前打开,一个一米八的糙汉拎着外卖袋子,站在电梯外面和他们对视,面面相觑。
……合着俩人进了电梯这么久,谁都没想到按楼层键。
糙汉看向他们的目光有点复杂,朱镜辞在旁人面前向来是不落下风,当下就要恶狠狠地瞪回去,被江忱予在身后隐秘地扯了扯衣角。
他有些疑惑,正要回头,就听到江忱予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波澜不惊,也只有对他太熟悉的朱镜辞能听出来里面的底气不足,“师兄好。”
师……师兄?催着江忱予一直回来做项目的师兄?
朱镜辞默默回忆了一下自己今天打算来送饭时的心理活动。除了追人外,更隐秘的目的就是来见见这位传说中的师兄。毕竟师兄当时的电话和微信催命似地来,他一度怀疑这个人打着做实验的幌子,其实是只撬墙脚的妖精。
脑海中的形象和眼前人对比鲜明,身高180,体重180,半个月没好好洗过脸的师兄顶着一头鸡窝般的乱发和一下巴青色的胡茬幽魂一样看向他,朱镜辞被那一眼看得一哆嗦,往后踉跄了下,险些没仰过去,多亏江忱予在他腰后撑了一把。
“小江,”师兄显然刚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刚刚说,对象来送饭?”
“嗯。”江忱予回答的很镇静,一副这有什么值得惊讶的语气。察觉了身边人的紧张和要把手收回的意图,牵着的力度又紧了紧,把他的手牢牢扣在手掌里。
“所以,”师兄有些艰难地开口,不死心地求证,“这是你对象?”
江忱予嘴角微微翘着,点了点头。朱镜辞便只好硬着头皮也同师兄打招呼,笑得春风拂面,毫无破绽,“师兄好。”
“啊,你好。”师兄晃了晃头,如梦初醒。江忱予看到师兄的动作,联想到师兄不知道多久没洗的油头。谨慎地后退了一步。
尴尬的寒暄里,电梯门又缓缓打开了。
……所以这次电梯里的三个人依旧没有谁能想起来按一下楼层键。江忱予松了手默默扶额,上前两步按了25楼。
实验室里只有江忱予和师兄留守,也没什么忌讳,实验台一清直接就在上面吃饭了。朱镜辞今天做了蒜香腊肉、香辣虾和白灼芥兰,另外炖了一盅雪梨银耳败火。盖子一揭,满实验室都是香味,引得旁边桌的师兄目光频频扫过来。
这时候师兄也顾不上疑惑同门师弟对象的性别了,单单那手好厨艺都足够让人嫉妒的眼睛发绿。心里直感慨有对象的人实在不一样,对比一下自己的外卖简直食不下咽。
朱镜辞瞧出师兄眼神下欲语还休的心思,另外拣了干净的饭盒和筷子,每样菜拨了些,送到师兄桌上。
师兄本来也不是什么坏心眼的人,打从心底就挺欣赏江忱予这个小师弟,如今吃人家的嘴短,更是拿出了比平时多几分的热情对这位师弟的对象,他伸胳膊扫荡了桌面,把零零碎碎的东西扒拉下去,又从犄角旮旯里翻出只一次性杯子,倒了热水摆在朱镜辞面前。
“我们实验室几次晚上聚会,小江总不来,问就说要回去陪家属。起哄说让他把家属带来,他又总说你怕生,都不舍得带出来让我们瞧一次。”怕他拘谨,师兄又说道,“随便看随便逛,看上什么就拿走。”仿佛一个优秀的杂货店主在揽客。
朱镜辞被一句“家属”说的浑身舒畅,每个毛孔里都透着得意洋洋。他趁着师兄不注意的时候,扭头和江忱予咬耳朵,故作矜持地说,“你怎么和师兄说我是你家属呀?”
江忱予刚刚吃完了饭,正倚在桌边端着雪梨银耳不紧不慢地啜,听他说话,挑了挑眉,“怎么,不乐意?”又故意逗他,“那我这就和他说一声,让他改口。”
他作势要走,朱镜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