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记得,还是不想记得?顾侯要是不稀罕,孤收回便是。”
“不,稀罕。”
小皇帝气极反笑:“哈,顾侯不稀罕,真是孤一番心思付诸流水了。”
“不,稀罕,稀罕。”他连说几声,撕的嗓子难受一阵子咳嗽,可还是边咳边说着稀罕。
小皇帝不语,直勾勾的盯着人看,他现在就想知道人是怎得差点丢了命。
顾南召喉头滚动,指尖轻轻搓着卯城:“这,不记得了。想赶着回来,后面,晕了。真,不记得。”
“嗯。那便是顾侯一身是伤,还非得守住卯城喽。”
“不,不,也不是守。”
“嗯……顾侯好算计,借那人做饵,想请君入瓮再引混战坐收渔翁之利?”
“对。”
“可怎料顾侯太高估自己了,天机算尽也没算到自个会病倒,后而身受重伤。”
“对。”
“哈,枉世人皆称顾侯一声威武战神,原来不过也是凡人之躯,也会生老病死啊,顾侯这仗打的绝妙,看来待顾侯死后,当该立座将军庙,让后世人日日供着才好。不过可惜,顾侯没死成不说,史书也记得难看,怕是得遗臭万年。”
“别气。”
小皇帝笑得讽刺,拎着人耳朵看向自己:“不差这一时半会,乱了就行,顾侯命都留不住来年的仗是指望孤来打不成,谁要给你收拾烂摊子,那十二城我元起不稀罕。你要是死的太远,孤还得跨过去给你收尸,好歹给我注意些,死也给我死近些。”
“死你手上。”
“那便再好不过,咳。”多日郁结集于胸口,小皇帝一口黑血咳出,滴落在地图上。
一个才醒,另一个又病了。
第55章 连哄带骗
“陛下,军中少粮缺药的……”顾南召说的很隐晦,垂着眼不敢看坐在他塌边的人。
“嗯,孤问过洛北,粮够撑到开春,药也不急于一时,再说重伤的那些,早就与其他地方护城军互换。”
“陛下身子受不住。”小皇帝身上也是带着伤的,这会又病了根本不能在军中长待。
“顾侯都不怕死,孤还有何惧?”
“文渊已停雪三日。”
“顾侯这是要赶孤走?”
小皇帝喂药的手顿住,半眯起眼睛盯住那人。“顾侯良心狗吃了不成,孤带着人去关外给你收尸你不记恩好好谢孤就算了,现在你能稍微活动活动就赶着我这个伺候你的人走?”说罢,小皇帝气的胸口起伏。
顾南召挑起眼眉,小皇帝郁结成疾实属麻烦。“我同陛下一道回可好,关外雪期未过,文渊无人能攻,渠匣旧城那边暂也可不管,战情已定,陛下还是早回王城静养着好。”
“狗东西!”药碗被摔在一旁,“你……”
小皇帝正欲骂着,却反应过来顾南召同他说,他愿一道回王城,转过话头调侃:“顾侯难得啊,往日里顾侯收着几封八百里加急的召回文书都是不肯回的,现在却是自个赶着回去了,咳!”
听着小皇帝咳嗽,顾南召忙给人顺着背。有的事,急不来,有的人不能不急。“臣自己可以自己喝药,陛下还是歇着吧。”
“顾侯是觉得孤连个药都喂不好?”
“……”算了,还是别说了。
小皇帝也知道自己小性子闹过了,可这人……“顾侯进去些。”
“陛下……陛下还是回自个营帐……”
“顾南召啊顾南召!吃干抹净不认账,嗯?”
“还请陛下军中注意分寸。”顾南召垂下眼:“于理不合……”
“哈哈哈,是啊,顾侯说的对,于理不合不是。那又如何,有多少人是不知道,顾侯是曾被孤收入内宫过的,现在孤在军中找着顾侯伺候,不是理所应当?”
“陛下,将士军前生死,君何能帐中享乐。卿儿!别胡闹了。”
“我伺候着哥哥还是享乐不成,哥哥何必在意他人议论。”
“我不是在意自己名声,可是陛下……”
小皇帝眼神暗下来,又是一阵咳嗽,后闷闷开口:“暴君的名头都担了,还差再担一个荒淫无度?罢了,哥哥好好休息。”
门帘拉开,迎面而来的寒气凉了人脸,也凉了人心。小皇帝唤了匀舒进去照看着,后回去自个营帐。
“将军,陛下可有难为你?”匀舒脸皱起来,见着帐内一派整洁才缓缓放下心。
顾南召斜他一眼,满脑子想着什么东西呢,随即对他摆手,道:“匀舒点五百身手好一些的人,随我走一遭。”
“将军伤未好这是要去哪,还是匀舒跑一趟吧。”
顾南召摇摇头,正色道:“狗蛋收到家书,说是太后头疼症犯,朝政由太子生父协太子处理,几位皇室宗亲有异,现在整个王宫只入不出,怕是已经闹起来。”
“还是匀舒送陛下回去吧,将军好好歇着。”
“我自个的伤势,我自己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