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广一脸“你怎么会这样想”的表情:“王爷受伤了,此时正应该多补补。”说着略有些惭愧地道:“如今也只能这样,委屈王爷了。”
林知鱼:“……”
想象中硬的啃不动的窝窝头,发馊的粥在哪里?
她思考了一下,觉得还是有些不放心,这群人如此大张旗鼓,难免隔墙有耳,如果被街坊领居看到再举报一手,岂不是要完?
她这么想,也就这么问出来了。
坐在身侧的晏瑾完全不明白林知鱼的纠结,他一边给她舀甜汤,一边道:“不用担心,这附近,王府已经买下来了。”
嗯?
“这里不是暗影阁的地方吗?”
周广在一旁插话:“曾经是。”
林知鱼若有所感,她皱眉看向晏瑾问道:“刚刚你说的这附近?”
周广一挥手:“就是这条巷子,前面的巷子,后面的巷子,里面现在都是我们的人。”
晏瑾冷淡地点点头,仿佛只是买了两颗大白菜一样不值一提。
林知鱼:……
她跟着周广的描述,伸出手掌比了个“三”出来。
这就是贫富差距吗?她不理解。
周广最后给了她会心一击:“离这里不远的庆丰酒楼、喜丰收米行……等都是王爷的产业。”
林知鱼:“……”
行吧,她之前居然认真想过照顾有钱人的自尊心。
需要照顾的是她这个穷苦的无产阶级。
晏瑾:“用膳吧。”
林知鱼瘫在椅子上仿佛超脱世外,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些人会产生仇富的心理了。
实在是很容易让人嫉妒啊。
“你若是对这些感兴趣,过几日情形缓和,我让周广到官府补了这里的地契之后拿给你。”
林知鱼:“……”
该死,好难拒绝啊。
逃命的感觉完全消失无踪,这感觉像极了出来度假,顺便还成为了房产大户。
*
晏斐然进了宫,却在庆安帝的寝殿外等了足足一个时辰才进去被喊进去。
一时没有人说话。
晏斐然跪在地上,微微抬眼朝上看去,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庆安帝一直以来都是严厉的,他许多次想过,以后若是自己坐上这个位置,要做一个像他一样的明君。
他从未想过庆安帝会派人去杀顾青栀,明明之前是他赐的婚。
庆安帝看一眼晏斐然,正因为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他才觉得更加生气,晏斐然是他最寄予厚望的皇子,如今也让他最是失望。
“你打伤禁卫,违抗圣命,强闯皇子府,你可有什么想辩驳的?”
晏斐然嘴角抿直,片刻后眼神坚定,俯身,双手伸直放于地上:“儿臣无可辩驳,请父皇赐罪。”
庆安帝闭眼:“你的罪朕随后再追究,但你可知道,大康以后的储君定然不能沉迷女色,朕不止你一个皇子!”说到后半句的时候已然有些嘶哑。
晏斐然如何不懂:“儿臣知晓。”
庆安帝神色稍缓,正要说什么,却听得他这个儿子继续道:“还请父皇将儿臣与顾小姐的婚事提前到本月。”
如果得到皇位的代价是要牺牲自己喜欢的人,那他宁可不要。
庆安帝:“……”
他感觉自己已经没力气说话了。
*
“什么,父皇当真说了属意他当储君的话?”
小太监匆忙从宫里跑过来,此时还略有些气喘:“是。”
晏扬闻言双拳紧紧攥起,额角青筋暴起,他自幼就得庆安帝宠爱,因此当太子被废时,理所当然觉得自己有一争之力。
此次绑来顾青栀,虽然一开始是自作主张,但后来也是得到父皇默许了的,以至于后来刘耀借他之名要除掉顾青栀,晏扬都没有怪过庆安帝。
但此时,他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怨恨。
晏斐然公然违抗圣命,闯入他府中,父皇居然还在打算让他继承皇位,那自己算什么。
弃子吗?
让他成长的磨刀石吗?
晏扬低头,看向受伤的右腿,仅仅是轻轻一动,都能感受到一阵钻心的剧痛。
他变成这样,又算是什么?
他看向府里的管家:“备车,我要进宫面见圣上!”
管家连连摆手:“殿下,太医说您此刻不宜挪动,应当好好静养。”
晏扬冷笑一声,一拳砸在自己的伤处,神情阴霾,低吼出声:“静养,再如何静养,我还不是个废人?”
管家见状哪里敢再劝,只得赶紧跑出去安排。
……
许是知道晏扬受伤,庆安帝并没有让他多等,并且免了他的行礼。
“给四皇子搬个凳子过来。”
“是。”
晏扬却不理会,他一步一步地走上前,直直地看向庆安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