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承隽在换挡间歇略偏头扫时温一眼,她眸子里亮晶晶的像藏满了星星,头顶上的所有加起来都不如她眼里一半亮。
散漫语气里暗含戏谑,“嗯,也不看是谁男人。”
哪怕之前因误会分开,时温都不曾怀疑过贺承隽就是她的命定之人。
但还是会在某些她没多言语他就能理解的瞬间、那些她答非所问他也能接上的片刻,加深内心的坚定。
狐狸尾巴被夸的摇上了天,时温几次想扯唇压下嘴角的笑意都以失败告终,索性由着它去。
导致从嘴角经过的话语都沾染甜腻,像打翻了的蜜罐儿,“其实六年前我去商场是想给你买瓶香水的,但我把那家店里所有的味道都试过一次也没闻到和你身上味道一模一样的香味,那些都挺刺鼻的,不如你身上的檀香味好闻,所以就没买。你能不能告诉我是哪个牌子的啊?”
不仅是六年前在商场里,在巴黎时有几次陆夜白强硬地拉着她去逛街也是,时温总是会不由自主地走进每家香水店里挨个挥闻,想找记忆中那个熟悉的味道。
却次次败兴而归。
那个味道就在不知不觉间,成为时温藏在心底的执念。
直到后来偶然间碰到过一个信佛的中国男人,在他身上时温才终于闻到些与贺承隽身上类似的味道。
追问下也知道那并不是香水味,而是檀香燃烧会散发的木头香气。
虽然代价是那个男人以为她也对佛教感兴趣,拉着她从大乘佛教一直讲到小乘佛教,要不是被导师叫走估计还要接着给她讲藏传佛教。
但她觉得很值得。
时温陆陆续续买遍了市场上所有能买到的檀香,甚至不惜花重金让世界各地的代购帮忙代买纯檀。
仅仅是因为只有每天晚上燃着檀香,闻到那丝与贺承隽身上相似的味道,她才勉强能睡的着觉。
而对于佛教知识的学习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每天抽空干啃一点,日积月累起来便是鸿沟。
渐渐的,她的练手画中关于佛教的因素越来越多,还被同门师兄提醒过说:法国这边几乎都是信天主基督,小心被有心之人以此游说。
时温才再没画过。
画可以不画,心中的人想忘却忘不掉。
时温有段时间快被脑袋里时不时就要跳出来的贺承隽的影子弄到魔怔。
于是后来练手画又改成画贺承隽。
拿铁锹给她种玫瑰的,在海边给她盖衣服的,带她去医院火车站的,坐福利院里吃她饭的……
再到只穿一条单裤的,踩着箱子喝酒说笑的,赤身裸体躺着睡觉的,带着眉钉纹了纹身的……
还因为那张看起来就不好惹的脸,被阿道夫教授旁敲侧击问,这是不是她心中的阿瑞斯。
时温的画笔停在半空,好半晌才呢喃念叨说:他哪里是阿瑞斯,分明就是阿波罗。
英俊聪明稳重,充满力量与勇气,如阳光般明亮但不刺眼。
在她心中是信仰般的存在。
后视镜中模糊映出的贺承隽的面额快速划过一丝疑惑,又隐匿在光线暗淡的车厢里,淡然开口:“没有牌子,回家拿给你看。”
“怪不得。”时温点点头,恍然大悟。
怪不得她找遍所有大牌香水店都没找到过类似的味道,原来是没有牌子,就算挨着一家家小众香水店挨着找估计都不一定能找到。
本以为离别墅还有不近的一段距离,却不知在她小嘴嘚吧嘚吧的讲述里,车轮早已代替眼睛压过了那些路面。
一回到家,贺承隽换了鞋就惦记着上楼去给她找东西,连等在家门口拖着身子跟了他一路的时眷都顾不得摸一下。
在两个暗戳戳争宠的女人间大获全胜的时温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曲腿蹲在趴于楼梯口处无精打采的时眷身旁。
倒着摸了把它油亮顺滑的黑毛,把它才费力舔顺的毛全摸炸起,像得到糖果的孩子般挑衅道:“看吧,你爹还是更爱我。”
时眷贴在冰冷地面的头都懒得抬,金黄的眼珠子向上一翻又落下,被毛茸茸的黑色遮挡,不愿瞧她那副得意的嘴脸。
当听到楼梯上重又响起的细微‘噔噔’声时,时眷立马换了副嘴脸。
站起身来甩了甩身上被时温弄的不平整的毛发,想以最好的姿态迎接贺承隽的宠幸。
可惜贺承隽既看不懂它的心思,也听不懂它的叫声,一门心思只顾着宠爱它身旁那个‘恃宠而骄’的大女儿。
因此看都没看时眷一眼,将手里的明黄色圆柱桶递给时温,“这是贺尔岚以前嫌厕所味道呛,摆在厕所里除味的。”
时温顿时凝了眉梢,脸上的笑意也冻住,伸手接过圆桶,一点点拧开盖子。
里面是用透明塑料纸包裹着的一盘盘像蚊香一样的檀香盘,还剩差不多三分之一的量。
耳畔消失的声音渐又响起,不用她问贺承隽就主动把她想知道的都交代了,“很便宜,小时候5块一桶,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