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启明身上的伤太多,明伤养好了还有暗伤,几乎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被大夫允许下床。
这些日子你总是一得空了便来守着他,他不说话你便逗他说话;你也给他讲一些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他的十指因为接骨而不能动,你就喂他吃饭喝药。
他终于被你养胖了一些,面色红润了许多,也不再那样瘦得吓人。想来他是并不排斥你的,偶尔听你说话入了神也会露出一点微笑。但他却总是对你说,希望你少点来看他,不要总是花时间守着他,你想要喂他吃饭喝药也会被他拒绝。他并不说话,只是对你举着的勺子撇过头去,换佣人来反而愿意喝。
你换花样哄他,温声细语,以利相诱,有一次甚至说了气话,只求他喝一口汤药,他都不为所动,但你刚把手上的碗塞给旁边等着的下人,他便果然转过头来喝了。你见此情景气得要命,看着他单薄的身体却也说不出太多重话,干脆站起来拂袖走了。
那之后你整整三天赌气没有去看他,第四天的时候消了气,正想要过去,又临时被一单生意叫走了,消息一传来你不得不喊人备马便立刻启程去邻城,来不及和他说再见。
你在临城住了一个月多,虽然每三天管家便会寄信过来告诉你宋启明的情况,但是你总是放心不下,一到了空闲的时候,便忍不住想起他,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地吃饭、不知道他有没有受凉生病。
你风尘仆仆回到张宅的这天没有派人提前通知。你下马走进家门,刚刚转过回廊,便看见他披着一件外衣站在花园里。因你吩咐过全府上下要将他当做主子来侍奉,因此园丁便问他在这片空地上应当种些什么。你听见他的声音在晚风里回荡,清泠泠的,你看见他的侧脸上倏忽露出一点笑意:“蔷薇。”
你离得有点远,又正好为一根廊柱遮掩,他没有发现你已经回来了。你安排贴身伺候他饮食的小梅才十二岁,正是天真又大胆的时候。她端着药从远处走过来,见你站在这儿看他,没忍住低声说:“家主,宋公子他虽然每次都会拒绝您喂他吃东西,但是您走了之后,他总是露出那种表情……我也不知道,但是看了很叫人难过。”
你回头看这个扎着双环髻的小姑娘,她似乎也有点紧张,盯着黑乎乎的药汁,鼓起勇气说完:“那天虽然是宋公子把您气走了,但他似乎也很为此伤心。我每次给他喂药的时候,他总是会呆呆地盯着勺子一会儿才喝。有一天宋公子突然对我说,他希望您少来一点才好,给他喂药的这种琐事不应该由您来做。”
小丫头说到这里忍不住歪头露出点困惑的神色:“我不明白,家主。我明明觉得……宋公子应当是很喜欢您的。”
自你把宋启明从破庙里捡回来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他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喝药也不再需要人喂,你曾经问过大夫,只要继续喝药,他的腺体是可以渐渐恢复的,大夫也曾隐晦地提醒你,只要不玩的太过火,你们也已经可以行房。
你让小梅把药端进房间,自己朝宋启明走过去。你明明发现他转身突然看见你时眼睛亮了一下,却偏要做出冷淡表情:“张掌柜,您回来了。”
你不接他的话,只是伸手去把他披在肩上的外衣拢了拢,摸了摸他的手心,感觉不太够暖,怕他着凉,于是说:“该喝药了。”
他转过头去正看到小梅把托盘放在茶几上,便点头往屋里走,你却没有跟上去,而是去了浴房洗澡换衣服。
你洗了澡出来,跟他一起坐在外间吃饭。你的父母长期住在山庄,从前春城的张宅里总是只有你一个人吃饭,自打他来了之后便一直是你们两个人。
与平常边吃饭你边同他讲一些生意上的路途上的见闻不同,自打你回来之后便一直沉默,他似乎有些不安,但大概是希望你厌倦了他不再来,便也忍着没有主动说什么话。
吃完饭将盘碟撤下去后天已经完全黑了,窗外有牛蛙鼓噪的声音,房间里点上了油灯和蜡烛,暖光昏黄。
宋启明见你坐在桌边盯着他愣神,便说:“您刚回来,应该早些回去休息了。”
他走过来想送你出去,但是你却捉住他的双手,借着桌上的灯火看他的手指的恢复情况。他乖顺地将手搭在你的手上任你端详,低声道:“已经长好了。”
“启明哥哥。”你突然唤他。
烛芯“哔啵”炸了一声,他对这个称呼的反应很大,几乎是下意识地蹙眉偏头:“别这样叫我。”
“启明哥哥。”你却不依不饶,你将他的手握在自己手里让他不能后退,站起来倾身压向他,又唤了一遍,“宋启明。”
他闭了闭眼,抿起唇不回答,你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我喜欢你,我知道你也喜欢我。我想要你,我想把你变成我的地坤,我想做你的天乾。”
“我……”他狼狈地开口,说了一个字却说不下去,像是不敢把丑陋的自己向你剖开。
“你配做我的哥哥。你可以。我不想少来一点。我不想不喜欢你。”你打断他的话,“你不脏。”
你话音刚落,他的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