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我来了,咱不要怂。”钟怀远先是俯身在冬青耳边安慰了一句,然后才重新直起身,用目光去寻找刚才的无礼之辈。
他身量挺拔,一上来就如入云之峰般对周围人产生了极大的压迫感,眼神划过之时,仿佛运动中的冰川无情刮削着基岩,对方的气焰很快就被他磨蚀殆尽。
“低领设计是欢迎我们用审美的眼光去欣赏衣衫与模特本人,这不是你恶臭价值观输出的理由。”钟怀远的视线如一双无形的手,将对方脖子攥紧,逐渐喘不过气来,“请你为刚才粗鲁的言语,向冬青道歉。”
那人或许是觉得实在下不来台,表情狠狠一跳,几秒之后便推开人群气冲冲地离场了。
一场闹剧终于结束,大家的情绪还没平复下来,就有眼尖的人不太确定地开了口。
“你是……钟怀远吗?”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被“钟怀远”三个字吸引了过去,却见话题本人云淡风轻地点了点头,大方承认道:“对,我是冬青的男朋友。”
在传闻中“永生”的人突然出现本就足够有戏剧性,再加上自我介绍里出乎意料的标签,大家这才知道祁冬青方才说有对象所言非虚。两人之间亲昵自然的相处,一瞧就知道是热恋中的情侣。
钟怀远在大学时期是出了名的面冷难追,祁冬青面对好感也总是笑脸拒人,原来高岭之花通常都爱内部消化,看来校会内部CP党彻底BE,大家看向宋林锦的眼神不由多了一层同情。
宛如一块落石彻底搅浑了现场这潭本就不清宁的水,钟怀远的加入让局面更加扑朔迷离了起来,逐渐变成了修罗场。围观群众熬过了前面的铺垫,终于等到了影片的高潮,就差往嘴里塞一把爆米花好更加津津有味一些。
一旁的宋林锦面色巨变,一半脸陷入阴影当中,表情虽然模糊不清,但紧绷的下颌线早已出卖了他内心的震惊与不甘。
“大家别都聚在一块了,空气多浑浊,来来,该吃该喝玩起来哈——”
从后厨忙完回来的唐越泽出面解了围,大家在瓜田里吃了个七八分饱,再坚持下去可就胃胀气了,于是也就顺势散开。
祁冬青为图清净,拉着钟怀远过去吧台的角落坐下。刚才和人吵得口干舌燥,最适合喝点酒润嗓,顺便下火。
调酒师为他递上一杯草莓莫吉托,祁冬青不解道:“这个一看就是给女孩子喝的?”
钟怀远抿了一口加了冰的威士忌,指了指架在杯口拿竹签串成串儿的小草莓,弯了弯唇角:“像你,可爱。”他越过高脚凳的中线,微垂着头凑到祁冬青耳侧,被体温加热过的酒气尽数喷在对方的耳廓上:“想一口吞掉。”
说完,钟怀远故意做了一次吞咽的动作,坏笑着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望着性感的喉结轻缓滚动,祁冬青的耳朵红得像涂了鲜榨草莓汁。被不着调的荤话砸了个晕头转向,他不由嗔怪一声:“钟怀远!”
钟怀远平日里是绝不会这样轻浮的,但就是莫名想起了那群小护士常说的“男人不坏没人爱”,偶尔尝试一次感觉倒是还挺不错。
“刚才那是怎么了?”他用手指转动着玻璃杯,“我们家冬青脾气这么好,都有人来找晦气?”
祁冬青把事情原委删减得支离破碎,只说了下曾经校会评优的“恩怨”,绝口不提宋林锦。
毕竟林锦现在也没有表现出任何逾距的行为,随意揣测别人的意思并不礼貌,他总不能上来就和现任说“现场有人对我旧情难忘”,整得像故意炫耀似的。
祁冬青知道这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钟怀远难得出来玩,他不想因为一些不相干的人和事影响了心情。
“什么晦气都被你扫光啦!”祁冬青的手指擦过大理石桌面,最后停在对方的手背上,“感谢这位英雄拔刀相助,在下无以为报,直接以身相许了。”
钟怀远故意动了动手腕,让手背上的指尖滑落,台面下的另一只手则悄悄摸上了对方的膝盖,轻敲了几下。“哪种以身相许?”他的嗓音在酒精湿润作用下更显低醇。
祁冬青深受蛊惑,任由对方的手从膝盖爬到胯骨:“就……暖,暖床那种。”
钟怀远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难以掩饰的爱意,奖励般挠了挠他的下巴:“回答正确。”
他们又在吧台边聊了一会儿,就听见有人喊着去二楼玩。
清吧没有舞池,没有蹦迪的条件,但空旷的露台足够让大家跟随音乐律动起来。
钟怀远站起来,向祁冬青伸出一只手:“May I?”
祁冬青欣然应约,两人牵着手跟大部队上了楼梯。晚风拂面,吹散了些许酒意,给其他情绪留下了发酵升腾的空间。
天生带点怨气与忧郁的蓝调其实最容易卸下人的警惕,思维放松之时,暧昧与慵懒便有了可乘之机。
大多数人都携眷而来,趁此机会加点浪漫,即便是单身的,也都能在舞曲中享受自由。
钟怀远搂着祁冬青的腰,视线从对方澄澈的眼眸逡巡到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