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早已是面红耳赤,这不是明晃晃的撩拨么,世子那样清心寡欲,连生死都看淡的人,指定不会吃这套的。
屋里依然没有反应,林轻染一狠心道:“那算了,三七劳烦你替我守着些门。”
话音方落,林清染就听到了屋内轮椅滚过地面的声音,双眸一亮,雀跃的对三七道:“去打水来。”又压低声音道:“把药也端来。”
三七呆愣愣的“哦哦”了两声,他没想到世子竟然真的就开门了。
沈听竹拉开门,身影陷在黑暗中,“将浴桶搬去你屋里。”
将浴桶搬走,然后他又打算一直不开门?林轻染才不能被他这个机会,朝着三七抬抬下巴,“你瞧三七的身板,一个人能抬的动么。”
三七看着林轻染使来的眼色,连忙道:“确实抬不动,我,我去打水。”
沈听竹无法,只能让她进屋。
“也不点灯,你都不嫌黑么?”
林轻染甫一跨进屋子,好似就将他这一室的沉闷给带走了,耳边皆是她轻轻柔柔又鲜活的声音。
林轻染抹黑找到火折子,逐一将灯点上,满意的颔首,朝沈听竹道:“这样不是好了很多。”
烛光耀在他脸上,沈听竹不适的侧了侧脸,并不去看林轻染,而是自顾拿了本书来看。
俊美却苍白的面容半隐半现在融融的光下,仍感觉不到一点热意,整个人都沉在孤寂里,连呼吸都轻缓的好像听不见。
若是找不到那药,他真的会死,林轻染心口狠狠一揪,闷的有些喘不过气。
三七将水备好又端来药,便转身离开。
沈听竹合拢书册,看了眼那碗药,淡道:“我出去。”
林轻染急忙跑到他面前拦下来,谁知道他这一走是要去哪里,“你,你不得帮我看着门?”
沈听竹看着她,神色古怪,“你是要我留下?”
林轻染面上极快的划过一丝窘迫,硬着头皮点头。
沈听竹端量了她一瞬,转头看向浴桶那侧,林轻染跟着看过去,脸刷的就烫红了。
因为屋子不大,没有特意隔出净室,她让他留下,就等于是要在他眼皮子底下洗。
林轻染呆愣地眨眼,唇瓣无措地翕动,欲言又止。
沈听竹极浅的轻笑一声,同时收回目光,继续推着轮椅往外去。
林轻染又忙将手往他肩上一抵,“你别走。”
这要的场景,这样的话,凭空让人想到某种邀请。
对上沈听竹一再暗下来的眸色,林轻染明知道他现在不可能对自己做什么,却还是羞耻到连指尖都烫了,把手一缩,指着桌上那碗药道:“你要走,就先将药喝了。”
沈听竹眸色疏忽就冷了下来,他干脆又推着轮椅到了屋中央,气定神闲的样子分明是不打算走了。
“你若不洗,就回去罢。”
沈听竹笃定她不会真让他留下,等着她自己开口让他出去。
林轻染一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她攥紧手心,沈听竹都这样了,难不成自己还要被他拿捏不成,心里升起燃着小小火焰的斗志。
林轻染安慰着自己,比这还荒唐的局面都有过,有什么好发怵的,何况现在他腿脚还不能动。
林轻染定下心神,四处看了看,将一旁的木椸推到浴桶前,又将上头挂着的沈听竹的衣袍铺开,当作遮挡。
沈听竹看着她做完一切,喉间的呼吸已然发紧。
林轻染走到木椸后,深吸了一口气,扯动衣襟上的系带。
先是对襟外衫,接着是百叠裙……一件件被挂到木椸上,沈听竹一言不发地看着,直到那一抹黛色的小衣被甩在上头,才别开了视线。
他现在终于相信,林轻染真的是来欺负折磨他的。
耳边清晰传来她沉入水中所溅起的水花声,稀稀落落,清清泠泠,弄的他没法安稳。
林轻染没有瞎说,她是真的好些天没好好洗过澡了,沉在水中只觉得浑身舒适,方才的局促不安也没了,反正沈听竹什么也瞧不见。
她取了一旁的胰子,慢慢搓出泡来擦身。
沈听竹虽然看不见,却听得清楚,她此刻在干什么,一一勾画在脑中。
他再次拿了书来看,然而许久过去,一页都没有翻动过。
林轻染是你退一步,她能进十步的性子,说句得寸进尺也不为过。
她觉得自己这回胜了,眼底眉梢都挂着沾沾的笑意。
洗好起身,林轻染才发现忘了将换洗的衣裳来,沈听竹挂着的衣裳是干净的,她想了想道:“二表哥,我没带衣裳,可以穿你的么?”
沈听竹合上书捏了捏眉心,“随你。”
披上宽大的衣袍,系上结,林轻染取了帕子要绞发,眸子一转,却放下了手,就这么湿着发从椸架后走出。
沈听竹看了她一眼,皱眉道:“怎么也不将头发擦干。”
林轻染娇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