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臣岂敢。”周时遇低头躬身。
“不敢就给孤滚!”苏暮晚说着,转身就走。
刚走两步,身后周时遇的声音传来:“谁能想到堂堂灵尊上自归墟回来竟畏惧我主,不敢回圣廷,藏在这地球的凡间,就是您自己也未曾料到会有今日吧?”
陆辰走在苏暮晚身后,闻言目光凶狠的看了周时遇一眼,晚晚有多么的骄傲他再明白不过,这句话分明是故意刺激她,不想让她走。
他担忧的看着他的晚晚,果然,苏暮晚脚步一顿,表情虽仍是波澜不惊但语气却冷了下来:“你究竟想说什么?”
周时遇却在这句问话后屈膝跪地,似乎想为自己刚才的话赔罪:“尊上执掌天地沉浮无数年,又封禁荒墟拯救苍生,诸天万界谁不知您的威名,您说天地众生都是您的臣子,此事外臣自然不敢反驳,但是……”
陆辰听他说出‘荒墟’两个字时,脑中有一瞬间的恍惚,感觉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他心里大概知道荒墟就是苏暮晚说的那个能够污染世界的黑暗源泉,但她从来没在他面前说过这个名字,那么到底他为何会觉得熟悉呢?
没等他想明白,就听到周时遇语气一转,顿时感觉不妙。
周时遇又继续道:“谁都未曾料到,高高在上的灵尊上竟也有如丧家之犬般躲藏的时候。”
苏暮晚目光一凝,似乎也被他的这句话惊到了,瞬间怒极反笑:“孤是丧家之犬?好,好,真不愧是杜千岩那逆贼的人,凭你也配在孤面前大放厥词!”
她两步走到跪地的周时遇面前,右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冷声道:“孤就算是丧家之犬,现在孤要杀你,你敢反抗吗?”她说着,右手一握,并不见如何用力,却捏的手下肩膀骨头咔嚓作响,手臂无力的低垂下来,竟是把他的肩胛骨捏碎了。
周时遇顿时汗如雨下,强忍着疼痛道:“尊上何必与我这小人物计较?您身体衰败已不能动用灵力,今日竟亲自对我动手,外臣何其有幸。您万千至重之躯,我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您与我生气,岂不是很不值?”
苏暮晚捏碎他的肩胛骨后就收回了手,诚然如周时遇所说,他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今天就算真的弄死他,也没有什么意义。更何况,周时遇的话未必是他自己的意思,只不过是杜千岩借他的口来刺激她而已。
虽然肩膀被放开了,但周时遇还是牢牢的跪在地上,他脸上挂着莫名的笑意,继续道:“世人皆称赞尊上尊贵高傲,遗世独立,称您是‘高天之月,远山之雪,高不可攀,普照万物’,却不知您也有如此暴虐的一面。”
苏暮晚垂眸睥睨他,道:“这就是暴虐了?孤真正暴虐的一面你还没有看到。”
“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杜千岩又算个什么东西?”苏暮晚冷声道。
周时遇跪地一拜:“尊上说的是,在您面前,我等自然不算什么,但我家主子,在您面前恐怕是不同的吧?”
“他也没什么不同,杜千岩,孤很快就会杀了他,死了就都一样了。”
她语调冷漠无情,说:“你回去告诉杜千岩,孤以后不想再看到你。”
周时遇闻言却强撑着身体,郑重道谢:“谢尊上赐死。”
苏暮晚道:“滚吧。”
周时遇又跪地一拜,身影消失不见。
这时一直在旁边默默看着不敢说话的顾成风奇怪问道:“你刚才那句话是要他死的意思?怎么你要杀他,他却像松了一口气似的谢你?他既然回去就要死,那不回去不就行了?”
“你没听说过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吗?”苏暮晚冷笑,“他当然要谢孤,他回去只死他一个,他不回去,哼……”
说到这里,顾成风大概明白了,他心里觉得寒气直冒,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理所当然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思想让他觉得和现代社会格格不入。
陆辰却不管周时遇是自己死还是全家死,他担忧的看着苏暮晚,从那句‘丧家之犬’开始,苏暮晚显然已经怒极却强行忍耐,这四个字的杀伤力对她来说只怕比其他任何事还大。
苏暮晚身体挺直的站着,眼中神色一片沉凝,阴沉的像暴风雨来之前的天空,站了一会,像是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愤怒的一手将餐桌上的一套餐具推倒在地。
“杜千岩,混账东西!安敢欺孤!”
顾成风被她突然的爆发吓了一跳,偷偷看看苏暮晚,又看看陆辰,都是一脸的阴沉,便悄悄往角落里缩了缩,假装自己不存在。
怒火一发泄,苏暮晚坐着椅子上,侧着半张脸,眼中沉寂着令人心悸的冷光。
陆辰担心又怜爱的看着苏暮晚,不顾她的怒火,张开双臂拥抱住她,柔声道:“晚晚,我的晚晚,别生气,我们找机会杀了他,只要你身体好了,区区一个杜千岩还不是任你摆布。”
苏暮晚安静的在他怀里,半晌没有说话,她呼吸的气流喷在他脖子上,突然有一种痛心的感觉。
“乖晚晚,我们回去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