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时容跟在他们身后,自从走进来他地脸色就不太好,常小姐的房中飘着一股胭脂水粉的味道,从进门一直到床榻边,越来越浓,时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余光却看见一抹红色。
那是一件戏服,红如殷血,露出一角镶嵌金边宝石的衣边,剩下的都被层层叠叠的帷幕挡着了,时容瞧着奇怪。
常小姐乃是大家闺秀,养在深闺中的小姐家里人怎么可能允许她穿戏服?
时容忍不住将头探了过去。
这一下,就将他的魂都差点瞧没了。
一张水淋淋的白纸糊的脸直对着他,五官都像是在水中泡了很久的,唯有一双眼睛黑漆漆的,像是刚被人用墨水重新涂抹上的颜色,脸颊上一坨红称得整张纸脸都格外吓人,血红的戏服穿在纸人身上,上面还有新鲜的水渍,被戏服一称,宛若鲜血。
时容对上这一张脸,瞳孔咻得骤缩,愣了两秒,凄厉的惨叫就划破天际,他连滚带爬的往后逃去,闷头苍蝇一般,看也不看,撞上了身后的那人。
一股子清冷的梅花香袭来,让他瞬间就找到了安全感,他双手双脚的爬上了面前那人的身,眼泪都快流了下来。
“仙尊!仙尊救命!有鬼,有鬼!”时容身体不住的发抖,眼泪簌簌滑下,好不可怜。
沈予言无奈的将他从自己身上撕了下来,冷声道:“你方才像是什么都听不到似的往里屋走,景林叫了你两声你都没反应,你就这么直直往帷幕中走,我正要跟上,你却大叫着出来。”
时容呆呆的望着他,沈予言眉眼并不柔和,生得十分锋利,眼中流转的都是锋芒,眉头微蹙的样子看起来就不好相处。
时容却觉得他特别有安全感,让人忍不住靠近。
晏景林也微微偏头看着沈予言,他一脸平静,殊不知他现在脑子已是一团浆糊了,沈予言那一句景林砸在他心头,让他久久不能平静。
前世他无字,凡间男子二十及冠,家中长辈会为他赐字,或是祝福,或是寄托希望。
晏景林前世没体会过,他被沈予言带回望月中,他住在昭骅峰山腰,沈予言在山顶寒潭中闭关,他每日会去望月宗的弟子堂中听长老讲课,等下午就回来,或是自行修炼,或是给门口的一颗小桃树浇水,等晚上时他再提着一两盏清茶立于寒潭不远处的一颗梅树下。
寒潭终年雾气不散,云雾蒙蒙间看不见沈予言一丝一毫的背影,寒潭凉,他修为不够,只能站在梅树下,梅树下有一方石桌,他每日必做得就是给石桌上换上新茶。
他希望沈予言一出关就能喝到新茶,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望月宗各位长老都收了一波新弟子,昭骅峰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江执溱有时来了都忍不住感叹。
晏景林将自己存的茶叶都换了一波了,每日换茶时却未见茶盏挪动分毫,唯见梅花瓣落了一地,微风带过,飘洒进了寒潭。
等到他二十岁时,江执溱过来一趟。
他拍着他的肩说:“将清他……性格比较冷清,他初为人师,没人教他,有些地方确实不太像话,你的字……我也不太好插手,等将清出关了,我再向他提一提。”
于是晏景林无字了一生。
“这……”常老爷的声音惊恐响起,晏景林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却看见常小姐的床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件崭新的戏服。
时容方才解释说自己看到了一个纸扎人,身上还穿着件戏服。
他说得夸张如斯,伸手挑开帷幕,后面却什么都没有。
时容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想解释什么,沈予言确皱着眉,绕过瞠目结舌的他,直径走向常小姐的床。
现在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件戏服。
“这是之前就有的吗?”沈予言眉头紧皱,神色不太好。
或许其他人不知道,但晏景林却明白了,宜女一般是刚死没多久的怨女所化,虽然能害人,不过只能在晚上活动,方才听常老爷描述,他们是在十几天前才发现不对劲的,立马派人传信于招摇宗,虽然耽搁了几天,还不至于让宜女修为大增到不受时间限制。
如今这种情况,怕是这宜女背后有个更难处理的东西在等着他们。
常老爷额头不住的冒出冷汗,他两股战战,说话都有些不利索:“小女房中绝不能出现这些个不入流的东西!”
沈予言一挑眉:“为何这么说?”
常老爷被他犀利的目光一看,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仙长有所不知,小女从小就喜欢刺绣,平日里也是呆在房里,连戏班子也未曾见过几回,绝不可能会有这些东西。”
他说得十分肯定,看他的神情也不像是在作假。
晏景林心下微动:“常老爷似乎没怎么提到过于常小姐有婚约的那位公子。”
常老爷面色一白,汗如雨下,他躬了躬背,颤抖着声音说:“那……那,女婿他自从听到小女身亡后一蹶不振,病了数日,现在有些神志不清了。”
他顶着三个人如炬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