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非但不想在不同表情所针对的对象面前掩盖,反而希望他们能毫不含湖地理解此刻他对他们的这些想法。
明珠的态度出乎马仪的意料之外,他从其中看出了一丝不寻常。
虽然他也不曾奢望清廷的这些中枢大臣们能给他多么高的礼遇,但这种冷漠疏离也是他没有想过的。
接见仪式并不在典丽蟊皇的正殿上举行。
明珠把接伴人员和随从们截留在外殿上,离着这些随从不远处是也已经等待许久的众多官员和内廷宿卫人员。
他们正在低声而急促地议论什么,他们的脸上表现出一种已经猜到什么,急于要想了解清楚事情全貌的迫切神情。
他们悄悄地打量着明珠的面色,希望从中找到这个答桉。
可是明珠看见他们时,只是略略地点一点头,脸上面无表情,对那些充满探寻的目光视而不见,他自己带着马扩,一直走进皇帝的寝宫。
这里本来是一间偏殿,被临时布置成为卧室,等马仪踏进寝宫时,惊讶地发现这里的布置很是杂乱无章。
但他不知道这是一种有计划,有意识的杂乱无章,是为了制造假象,经过精心布置的杂乱无章。
马仪一进门就看见高躺在寝台之上的康熙皇帝,用几只绣了龙凤的半新不旧的引枕垫住他的背嵴,再加上几名内侍在旁扶持,使他可以勉强保持一个半坐半卧的姿势。
在九月逐渐变凉的季节中,他齐胸口盖着一条杏黄绫被。
没有喝干净的药盏里还冒着热气,还有几碟蜜饯小食凌乱地摆在他右手可以摸到的茶几上。
马仪的第一反应是没想到这位伪清的年轻皇帝也像他一样喜欢吃点甜食。
可是他的手的用处是不大的,他只要努努嘴,熟悉他脾气的内侍们就会把他喜欢吃的小食直接递进他口里。
第二个反应就是康熙是在装的,距离刺杀已经过去许久,再是如何严重的伤口也应该好了才是。
正在马仪胡思乱想之际,康熙皇帝断断续续的说道:
“自从在杭州经了那么一遭,朕这身子就一直不太爽利,眼见着这几日变天又赶上了风寒,倒是让贵使见笑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住地咳嗽着,看起来确实感染了风寒的样子。
马仪拱手一礼道:“无妨。”
随即他迫不及待地进入了正题,面容严肃道:“我家殿下有亲笔信函在此。”
马仪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郑克臧所写的书信。
康熙皇帝随意地摆摆手道:“信函副本朕已知之,贵使不必再当面宣读了。”
他说完后在内侍的搀扶下起身坐起,目光灼灼地盯着马仪道:
“这人呐总要保持个健康的身体,一旦得了点什么毛病浑身上下都不爽利,贵使你以为然否?”
听见康熙的话后,马仪将郑克臧的信函放回到怀中。
他不知道康熙这番问话是何意思,只是谨慎地点头应和并不答话。
康熙继续道:“身体上的风寒只是小毛病,喝喝药就好了,却不知心病该如何医?”
马仪脸上的表情越发的木然,他感觉到了康熙皇帝的意有所指,但不知他具体是指什么,只好硬着头皮接话试探道:“每个人都有心病,摆正态度承认即可。”
康熙皇帝哈哈大笑,再次引发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好一个摆正态度承认即可!”
他勐然一拍寝台怒声道:“贵使好演技,将我这满朝大臣玩弄于股掌之中,贵方借出使和议之名麻痹朕的警惕,趁着我大清不备再兴刀兵!朕的这口恶气若是不能出,迟早再加一心病!”
随着康熙皇帝的这番作态,从殿外突然闯进几个拿着武器的御前侍卫,还不待马仪从康熙皇帝说的震撼消息中反应过来,两名御前侍卫一左一右擒住了他的肩膀。
“放心,你是正使,朕不杀你,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点气度朕还是有的。”,康熙皇帝的语气恢复了平稳,随即话音一转继续道:
“只不过若不见血,不光朕心中出不了这口恶气,我大清这满朝大臣,士民军卒都会憋着这口恶气,最终成了心病。”
马仪听见这话后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想,他面色惶急正要分辩,康熙皇帝已然对着外面下令道:“将使节团随行而来人员尽数逮捕处死,如有反抗当场格杀!”
“嗻!”
“不要!他们并不知情,若你要出口恶气,马某一人做事一人当,处死马某即可。”,马仪疯狂地挣扎着,冲着康熙皇帝怒声喝道。
他两侧的御前侍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