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那些波折,秦黎一行也不想再多生事端,尤其是秦黎中的毒让宁非忧心不已,惦记着让族中圣医检查,于是快马加鞭赶回炎修宫。
虽然炎修宫并不以医术闻明,江湖世族中不乏有一些出名的神医或者专司毒医的世族隐士,然而炎修宫本族内阁的圣医的医术却是十分高明的,然而当他给秦黎把过脉后神色微凝。
“宫主,您现在体内有两股未知之气在相互对持,一冷一热互不相让反倒僵持着没有事,然而此消彼长,若是有一方失去控制,另一方就会爆发,只不知这两种是何等毒物……”与在座的几名高层明显的担忧之色相反。
秦黎本人却不以为意,淡淡然说:“之前听那妖人说是从一种叫合欢树根须上提炼的与寒冰莲籽混在一处制成的。”
圣医抚须沉吟半响才说:“合欢树极为少见,一般长在人迹罕见的深山密林中,而寒冰莲籽更是难求,恐怕百年难得一遇。如此珍贵之物竟然被这般草率混合,那名妖人心性想必极为怪异,如此性情,若按照常理配药吾唯恐有差错,最好是得到可解百毒之物一劳永逸,只是此等解药材料同样难寻……。”
“圣医不必忧心,这种解药我们已经得到消息,南疆有一蛮族便有此药。”
“如此极好,既有此等解药,属下即刻派遣族中内阁精锐前去取来……”旁边其中一名长老急切起身说道,秦黎是炎修宫唯一的继承者,万不可有失分毫。
“长老勿急,此行我自有主张。”秦黎阻止了一干人急欲请命的话,表示自己主意已定。
宁非紧抿双唇,在圣医与几名长老离开后便噗通一声跪在秦黎面前,深深拜伏:“是属下失职,让主子深陷险境遭此无妄之灾,属下万死难辞其咎,贱命不足为惜,求主子容属下暂请罪责,待取得解药后,属下愿自戕……。”
宁非说道最后,声音几不可闻,他发现,他竟然动摇了,他不再如从前那般对死亡波澜不惊,这表示他开始对这个世界产生留恋,从小受到的严苛训练都让他把自己身体当作主人的工具,工具只有好用不好用,怎能有自己的情感喜好……他果然不是合格的影从,他有愧于主子的信任。
秦黎措不及防,等回过神去拉他起来,却听到这番言论,不禁冷下了脸。
“贱命不足为惜……愿自戕……” 他双目悠远,嘴中无声地反复咀嚼这句话:“……很好,你果然忠诚。”
过了半盏茶才缓缓低头看着仍然静默无声地垂首跪伏在地的男人,轻嘲一笑。
若是自己并不惜命,又有谁能担负的起他的生命呢?
他知道古代视人命如草芥,也许是他们信奉轮回之说,就算死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与现代的那套生命高于一切的观念完全背离,这就是一个横跨时代的鸿沟吗。
是这个男人思想迂腐被洗脑严重,还是自己想法过于简单了,只是解开了他的血蛊就能改变他吗。
一个命都可以说不要就能不要的人,还会在乎一点控制?或许他需要重新认识到这个男人的内心。
既然作为被选拔的精英送到宫主的身边,那么,这个忠诚或许并不只是来自控制他们性命的血契,而是一种植入骨髓的信仰,或者说是对高贵血脉的臣服与遵从?
而自己妄图清除这一点,就像否决了他前二十多年的整个人生,那么他的人生观、价值观就得全部崩盘,重新建立的话依照什么?现代三观依托时代背景,这里的土壤又能供养出什么?
宁非对空气中的压抑与沉重隐隐有所感觉,他忐忑地等待着主子的裁决,直到上方传来一声有气无力的声音:“罢了,总能改变的。”
“现在,你只需记得,你的命属于我,那么就给我守好了,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越过这一点。若无我的命令,就是地狱你也得给我爬回来!”话到后面秦黎的话越发严厉。“
宁非心中微震,猛地抬头看向秦黎,对上秦黎坚定的视线,从没有哪个主人会说一个下属的命高于任何人任何事。
不可言喻的感觉在心中澎湃呼啸,最终化为一句:“是!属下遵命!”低沉而有力。
与邵殇约在下个月初八一同前往南疆,距离约定之日尚有二十来日,借此时日秦黎将积累的公务过了一遍,这感觉就如回到现代位于H市的秦氏集团一样,不同的是,那时每日坐在落地窗旁签字,背后是一片林立的写字楼,一望无垠。
而此时,书房如此古色古香,竹签支起的窗户外是一片美妙景色,亭台水榭,鸟语花香,空气都是混着一丝淡淡的草木之气,闻之心情便很舒畅,古代贵族的生活真的很享受,手边永远不缺一盏温度适中的茶。
看完文件的秦黎起身端茶浅酌了几口踱步到窗前,此时心里如此平和,哪怕身体里潜伏着未知之毒,都不能影响他分毫,他已经融入了前身的生活,并且已经开始得心应手。
看着外面温度适宜凉风习习,他起了出去散步的兴致。
来炎修宫头一天是马车直接驶进最中心的大殿,美景一瞬而过,仍然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