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到末了的时候梁年就在喊饿,安正确实是有点强迫症的,他总觉得收拾得都快差不多了,再坚持一下就结束了。
“小朋友,你都不会饿的吗?”
梁年不想动了,就跟在安正身后,反而是想着想着捏他屁股一把或者抓抓他的胸,简而言之就是又不帮手还上下其手。
“我好像不太会饿又不太会饱。”安正已经弄得差不多了,收箱子什么的做最后的收尾。
梁年早些时候就观察到了,安正好像饮食不太正常,其实安正自己也知道,自己好像不太会觉得饿了,又挑食,不吃也不会觉得难受,遇到好吃的能吃到食物卡在嗓子眼,好像再吃点就能全呕出来,事实上他也经常如此。
他上网查过,说这是饮食障碍,但他一直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看过医生,心理医生也没有,总觉得会自愈的,只要自己生活尽量规律一点、克制一点。
但不知道为什么,梁年看他好像习以为常得无所谓的样子心疼得不得了,他一撩手就揽住安正,瘦,太瘦了,梁年蹭着他的脖颈,吐息在安正的耳背。
“以后一日三餐乖乖地好吗?就当为了我好吗?你看,我抽烟,我喝酒,我老了肯定一堆病,你要养好些才能照顾我,不然两个都成了病恹恹糟老头子可怎么办?!”
梁年不可能拉安正去看什么心理医生,即便自己有这样的资源也不会这样做。看心理医生是需要很大勇气的事,对任何人都是,起码梁年从来都是这样觉得的。他父母从来没有因为自己交往的人从异性变成同性就带自己看心理医生,没有因为梁萱当年的过激行为就带她去看心理医生,这种东西也许本来不是什么大事情,但一旦身边的人紧张起来给予压力就会让当事人觉得自己有严重的问题。引导得还好,引导得不好呢,结果的轻重谁都可预料,却不是谁都敢打包票。
说这些都是屁话,冠冕堂皇。
梁年就是不想让安正去看心理医生,不想被他被陌生人剖析,不想就是不想。
“那我们现在去吃饭?”
安正心里一暖,也像被人用羽毛轻轻拂过,痒痒的。他念书早一年,不到十八岁就已经念了大学,从念大学到实习到转正工作,都是自己一人在外地度过。他鲜少回家,节假日也是,因为父母工作的特殊性节假日是最忙的,所以即便自己回去了,也是独自一人,何况节假日那时候的机票通常都会异于平常的高,他也没有那个资金。现如今有人真真切切地关心他了,哪怕是打着要自己日后照顾他的借口,可那个人想着日后啊,他们的日后啊。
“嗯,去吃饭,你想吃什么?”
“不知道诶,这边我又不熟。”安正可不想再听他说“好啊”之类的了,即刻把决策权转交出去。
他可是梁年,在外人面前向来都是做决策做惯了的那个人。
“那带你去喝靓汤!”
安正点头,心里又想,生活在G市的人就算没有食物也能靠汤吊着一口气活着吧。
餐毕后俩人是散步回家的,若有似无地拖着手,走在河边的林荫小道。俩人个子都不矮,偶尔碰到垂下来的树枝都齐齐偏头躲开,只不过有时俩人会偏向同一边,不仅头撞在一起,还一起挨了树枝的抚摸。也不恼,俩人也就哈哈一笑,然后互相“埋怨”对方怎么没点心灵感应地分开方向的同时又庆幸俩人心灵感应到了同一边。
爱啊,总是让人没有逻辑。
散步消食儿的途中又对于哪天去哪里买按摩椅和跑步机的事儿有了计划,后来又不知怎么起了话头,梁年问安正把车卖了没车会不会很不方便,要不再买一辆好了。安正拖过他的手放眼前打量了一下,梁年虽然不明白他要干嘛也由着他弄,然后安正把梁年的手握成一个拳头。
“我听人说手并起来缝隙大的人,会漏财,你没缝隙呀!”说着蹙眉好似不解又好似觉得还是不能相信这些封建迷信,“捏紧点,像这样,你手太散了。”
梁年笑得不行了,又因为在大街上,还要尽力克制音量。他想: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幸好这个人是自己的。
“可像这样,就拖不了你的手了。”梁年把拳头晃了晃又松开去拖安正的手,“散点就散点吧,你男人也不差这点钱。”
安正被握得很暖,不自觉得往梁年那边靠了靠,并排走着。安正说其实他上下班都是坐班车,都用不上车,要去远一点的地方打车就是了,不用再买。梁年又说家里有车,给他随便开就是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被你包养了呢!你已经给我够多的了,真的!”
“又不是养不起,你这么好养。”他摩挲着安正的骨节,“我会多爱你一些的!”
物质都给他又怎么样呢?他在那晚接收到晴天霹雳的时候只是希望自己能爱他多一些就能消气了!
“爱是累积,我又不着急一次就爱完!”
安正说这话的时候自始至终都噙着笑,是那种在夜晚只有淡淡月光照耀也能看到的海棠醉日的笑。
梁年送了拖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