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这句话让宁晚晚放心了不少。
任何时候,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情况,林欲雪总是她安全感的最佳来源。
其实她已经意识到,林欲雪一定有什么事在瞒着她。
但宁晚晚仍然听从本能地信任林欲雪。
这种信任是与生俱来的,不因任何外物而改变。
“要到了。”
林欲雪说。
宁晚晚深呼吸了一口气:“好,进去吧。”
下一瞬,昏暗的视线忽然变得无比清晰起来。
宁晚晚甚至觉得有些乍眼。
而从眼角的余光处她方瞥见,原来这小小的一个洞穴里,司雨竟然用了近上百枚夜明珠装饰。
“至于如此吗?”
宁晚晚忍不住问。
紧随她身后而来的司雨喃喃自语:“你不懂,这不是寻常的夜明珠,若不是这些珠子,尸体早就腐化了。”
“尸体?”
宁晚晚一愣。
所以司雨带她来,是想见一具尸体?
司雨没有回答她的疑惑,而是自顾自爬到了洞穴的最上方,亲自用手,把其中一枚夜明珠抠了出来。
宁晚晚很是好奇:“你不是神君吗?怎么还需要这样动手?”
就算是她,也可以做到以灵力将那枚夜明珠直接震下来。
司雨轻笑了声:“我这机关防的就是像你这样的人。”
话音落下,宁晚晚听见洞穴的墙壁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好似正如司雨所说那样,有什么机关被启动了。
她于是屏息凝神,安静等待着。
只见司雨拿着那枚夜明珠一跃而下,然后惊奇的一幕便出现了,那原本呈现出灰褐色泥土般质地的洞穴表面,竟然像蛇一样,开始蜕皮。
那层皮看上去很薄,不过半个指头那样厚,可是它却成为了其身后之物的最佳掩体。
而当掩体逐渐脱落。
尘封在掩体之下的真实,也渐渐显露出其真正的样貌。
……
“蜕皮”是自下而上的。
因此,宁晚晚首先看到了她的脚。
是的,“她”。
因为这明显就是一具女性的尸体。
她的脚看上去有些小,肤色很白,似乎是因为逝去已久,那是一种死气沉沉,毫无半点光泽的冷白色。
而在这种冷白的肤色下,绑在脚踝处的红绳,就显得鲜艳极了。
视线在往上移,便是她的小腿部分。
宁晚晚本以为这会是一具“单纯”的尸体,然而,眼前的景象很快告诉她,除了脚上没有穿鞋袜以外,尸体的身上,是有完整衣物的。
出乎宁晚晚意料的是,她身上穿的是一件铠甲。
铠甲的样式很轻巧,却又不失锐气,看得出是精心为了这位女将而打造。她的身份一定很高,这样规格的铠甲,不是任何人都有机会穿上的。
然而,正当宁晚晚对她的身份有了新的一重认识,很快,那银色铠甲上斑斑的血迹便映入眼帘。
“过了太久了,血迹也已经干了。”
司雨看着尸体,哀伤地感慨。
林欲雪却道:“还有更多的血流进了海里。”
司雨惊奇:“你连这也清楚?你到底是谁?”
林欲雪抿着唇不说话,只是扭头,看了一眼宁晚晚。
宁晚晚现在却无暇顾及。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被眼前这具尸体吸引住了。
甚至连司雨和林欲雪两人的对话也没有听进去。
着了迷一般,她看着她身上的银色铠甲,看她铠甲上那完全无法掩盖的血迹。那一刻,她冲动地想上去用手摸一摸,想看看那血是否还是温热的。
但理智告诉她,眼前之人早已死去了。
一把利剑,从她的胸口穿膛而过。
血飞溅了出来,像怎样都无法停息的泉眼一般,殷红的鲜血染红了那片海域。无数的鲨鱼争先恐后扑了上来,试图将她的尸体分而食之。
然而尽管她连站都站不稳了,她的剑却仍拼进全力保护着她。
剑光纷飞。
鲨鱼的血,她的血,逐渐融合在一起。
她单膝跪在海岸,发出最后的声音:
“为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我死?”
“只有你死了,我的位置才会稳固。”
“可是我从未想过要去争夺,我们是姐妹,不是吗?”
“正因为我们是姐妹。”
……
“好疼——”
无数的画面忽然出现在宁晚晚脑海里,饶是意志力坚强如她,也要崩溃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脑海中会出现这样的场景。
这应当是这具尸体死前最后的回忆。
可宁晚晚却如此的感同身受,就好像自己也被一剑捅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