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晚晚绝对不会认错。
眼前这具尸体长着和自己完全一模一样的脸。
无论是眉眼的弧度, 唇颊的曲线,都丝毫不差。甚至连鼻梁的高度都一模一样。要说唯一的区别,那便是她的眉心处, 没有那滴堪称标志性的水滴状朱砂痣。
可叶离也没有那点朱砂痣。
叶离与她也有着八/九分的相似。
但正如这世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一样,虽然叶离和她长得极为相似,却在五官的一些些微细节上, 只要是稍微熟悉两人的, 绝对可以一眼认出。
然而眼前这具尸体呢。
别说旁人。
就连宁晚晚自己都要分不清。
她现在的感觉很是荒诞, 仿佛正在照镜子一般。然而,镜子里的自己紧闭着眉眼,表情很是恬淡, 和镜子前惊诧的自己截然相反。
宁晚晚又开始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了, 一个相当恐怖的梦。
但头脑内仿佛有一道声音在说:
不,这不是梦。
一切都是真实的。
一切都是注定要发生的。
快快想起来吧。
“快快想起来吧。”宁晚晚不自觉重复着这句话, 眼眶开始不受控制掉下眼泪, 晶莹的泪珠接连不断落在林欲雪的身上。
就在这一瞬间,千百倍于之前的回忆片段, 同时袭来。
她快要爆炸了。
而这时,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是,从那具至今还保存的活灵活现的尸体内,忽然飘出了一个泛着白色光芒的圆球。
圆球没有实体,一下子就窜进了宁晚晚的体内。
宁晚晚昏倒了过去。
“晚晚,晚晚!”
林欲雪在她耳畔呼喊着她的名字,试图将她叫醒。
可这一切自打她进入这个洞穴以后, 就停不下来了。
哪怕是林欲雪也对此无可奈何, 他只能心急如焚地看着宁晚晚痛苦挣扎, 然后在内心祈祷, 这一过程过得快一些,再快一些。
司雨也凑了过来,但他看着宁晚晚此刻的模样,却大喜过望:
“果然没有认错人!”
“闭嘴,再多嘴杀了你。”
林欲雪的心情很是不爽,看到宁晚晚难受,他比他自己受伤更难受。这个时候司雨一脸高兴,完全是撞到了枪口上。
但司雨此刻心情正好,完全不和他计较:“放心,她不会有事的。只是恢复从前的记忆有一个过程。”
林欲雪说:“她自然不会有事。”
但此刻的痛苦却也不是虚假的。
司雨神神叨叨地,癫狂道:“我就知道,我早就知道,将军她一定会回来的。所以我把尸体藏在这里,一藏就是一千多年,终于让我等来了这一天!”
林欲雪想到一些算不上好的回忆,眸光暗了暗。
“对了,你到现在还没有回答我,你到底是谁?”
司雨问林欲雪,一脸狐疑:“虽然我从来没见过你,但你似乎对将军的事情很了解。”
“谁也不是。”
林欲雪这会儿没工夫搭理他,因为他正在不断地替宁晚晚擦拭掉额头上的汗水,同时,将无穷无尽的灵力输进她的体内,让她能够感觉舒服一点。
司雨却很固执:“你必须告诉我。”
他认真道:“若你不说,那我便要杀了你。”
林欲雪不自觉皱起眉头。
虽然他不认为司雨会是他的对手,但这人却也不能小瞧,更何况眼下他也只是一个只拥有一半修为的分/身。
这个时候和司雨打起来,他也占不了上风。
不如,就告诉他?
林欲雪考虑道。
到了这个时候,其实他的身份也已经不再是秘密。司雨是宁晚晚的副将,又把晚晚的尸体保存了这么多年,应当是值得信任的存在。
然而,就在林欲雪决定将自己真实的身份和盘托出之时。
忽然三人脚下的地面地动山摇起来。
剧烈的摇晃让整个山洞变得摇摇欲坠,而原本牢牢靠在山体之中的尸体,也有即将倒下的风险。
两人的眼神里同时透出惊讶。
“难道……”
这样不同寻常的动静,在灵墟界绝对是少之又少的。
司雨脑海不禁中浮现出一个猜测,然而他很快飞速否定:“不不,不可能的,距离界主出关的时间还有差不多十年,她不可能为了区区下界叛兵就出关。”
“若不是因为下界叛兵呢?”
林欲雪道。
司雨嗤笑一声:“那就更不可能出现了,你对界主的身份有什么误解。”
林欲雪没有反驳他,但他的目光却落在了怀中的宁晚晚身上。
方才他没有注意,然而此刻宁晚晚身体的变化越来越明显,他不得不注意。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