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没事的,小吉他哥哥也不怎么说话,听高年级的同学说这叫酷哥,你也是酷哥吗?庭庭哥哥。”
“……”
“酷不酷也没关系,我就想和你玩木头人,你都不能数一二三,太犯规了。”
“……”
“哥,你今天试试发出‘啊’的声音,嘴巴张大,喉咙往外使力,你成功了我就把我的航母模型送给你。”
“……”
“我不止想要睡前亲亲,还想要你给我讲故事,说晚安,你努力一点好不好。”
洗香香的弟弟赖着不肯睡觉,沈庭陌只能在他白面团子似的小脸上又亲了几口,以此补偿其它两个选项。
弟弟的沐浴露是牛奶味,很甜。
事实证明,心理状态恢复需要一点机缘。
说白了就是刺激。
这天家里的司机因为交通事故导致的堵车迟到了,在初中部就读的沈庭陌到小学部接到弟弟,牵着阮蔚在校门口等待。
长身体的小孩饿得快,阮蔚看到对街的各色小吃摊,眼睛都盯直了。
沈庭陌摸摸他的头,用肢体动作示意他在原地等一会儿,免得错过司机伯伯,自己去给他买一点回来。
等沈庭陌拎着钵仔糕和鸡米花回来的时候,阮蔚已经跟人干起来了。
起因是某个女同学给阮蔚塞了封情书,该女同学的追求者,一个愣头愣脑的五年级黑胖墩,纠集了一群小兄弟来挑战情敌。
这年头的小学生也不好混,乘法口诀都没背熟呢,还得防火防盗防桃花。
狮子座的阮蔚脾气可冲了,别看他在家像只温顺的小猫咪,真有人惹怒他,立马变成红了眼的小狮崽。
黑胖墩:“你伤了我女神的心,我要你当面给她道歉。”
阮蔚翻白眼:“神经病啊,我连你女神是谁都不知道。”
一群小萝卜头推推搡搡去了校旁的巷子,一言不合就掐起架来。
沈庭陌找到阮蔚时,他胳膊肘夹着一个,另一只手揪着黑胖墩的头发,脚还抬起来蹬开一只胳膊。
“……”
“我和林北北才是世界第一好,你不能插足我们之间的感情。”
“都说了我不知道什么西西南南北北!”
黑胖墩被揪着头发,只能想阴招,偏头张开嘴,一口咬在阮蔚的手腕上。
阮蔚“啊”的大叫一声。
沈庭陌正好看到这一幕,情急之下喉咙里发出点声音,也不知是在叫“蔚崽”,还是“住手”之类阻止的话,扔下手里的小吃便冲了过去。
沈庭陌快速扒开与阮蔚缠斗的几个小屁孩,用冷冰冰的眼神盯着他们,似是要动怒。
小学部的小萝卜头哪里敢和初中部的大哥哥硬刚,黑胖墩丢下一句“居然找外援,算什么男人”,带领小伙伴迅速撤离。
阮蔚揉着手腕朝他们的背影骂骂咧咧:“你们三个打我一个,还有脸说不能找外援?!”
回到家里,沈庭陌给阮蔚红肿的手腕上药时,阮蔚才反应过来,哥哥刚才说话了。
“你刚刚是在叫我吗?”阮蔚大喜过望。
“……”
得,又哑了,可能只是错觉。
直到几天后,阮蔚才发现这不是错觉。
沈庭陌逐渐能发出一些气音了,是他在努力打破心理桎梏的征兆。
阮蔚沉迷电话手表上的小游戏,过马路时忘了看红绿灯,沈庭陌会追上去牵住他,焦急地说:“等……”
两人光溜溜地泡在浴缸里打水仗,闹得疯了,沈庭陌会发出不明显的笑声,介于“呵呵”和“咳咳”之间。
每晚临睡前,沈庭陌亲完阮蔚的额头,会努力发出“宝……”的音节。
两个月后,他终于能清晰说出“晚安”两个字。
哥哥会说话了,阮蔚恨不得买鞭炮回家庆祝。
母亲祁芸知道这个消息后,晚饭特意安排了丰盛的大餐,和孩子们一起庆祝这件大喜事。
“蔚崽,哥哥能说话,你和哥哥都付出了很多,妈妈可以答应你们俩一个愿望。”
“一个愿望?”
“嗯,你们俩一起决定吧,毕竟是你们共同努力的成果。”
阮蔚压根不客气,用眼神暗示过沈庭陌,将愿望独占下来:“那你给我们买一张高低床吧,我要和哥哥睡一个房间,上下铺。”
阮蔚的愿望并非空穴来风,他在同学家见过这种床。
普通家庭的孩子没有足够的房间,往往兄弟两人住一间,上下铺是最优选择。
即有自己的私密空间,又能感知彼此的陪伴。
阮家的大别墅不存在房间不够的问题,是以沈庭陌被带回来后,第一时间就分配到了属于自己的房间,阮蔚对此不满已久。
他才不要和哥哥分开。
要像在岘南一样,一间房,一起睡。
阮蔚的愿望朴实又童真,祁芸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