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风月轻声道了句:“可是活着才是对人最大的惩罚啊。”
江言一惊,其实她的月儿什么都知道吧,包括风穆清的事,只是她不愿让自己为难,所以她从未在自己面前提起过伏娲殿风穆清。
既是如此,她又为何要让她为难。
江言扳正风月,让风月看着自己,江言道:“月儿......”江言吞了吞口水,话到嘴边又不知何言。
风月回头冲她微微一笑。
三月的天总是突然吹风下雨,江言拉起风月离开言院。这里即将被姜娅梦的毒血淹没,言院亦将不复存在。
晚饭时,风月说起了上郡城遇到的那个孤儿的小孩,风月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就是姜娅梦的孩子。”
江言不语,风月低下头戳了戳碗里的米饭,闷声道:“他眼里的渴望,让我难以忘怀。如果他不是,他...”风月看向江言,江言替她夹了一块糖醋肉。
风月道:“他一定会有所作为的。我总是不忍心的。”
风月埋头吃饭,一餐结束,江言擦擦嘴角才道:“我已经叫满安去寻他了。会把他送回姜家,无论是不是姜娅梦的孩子,姜家都会承认的。”
“为什么?”
“因为姜家需要一个继承人。”
虽然结界已破,但是姜卫黎不可能娶妻生子,因为他放不下伏娲山。
第55章 红衣相许
雨下了一夜,第二天上午天空阴沉沉的。
姜卫黎和姜轸一同连夜赶来江府。
江言没有让人动言院里的那两人,只是撤了院里的刑具。
院子里姜娅梦的血混着雨水流进地里,土壤里的绿植草地尽数枯萎,唯有那棵巨大的树还勉强活着。
地上两人相拥而坐,姜娅梦靠在门框上,姻娅靠在姜娅梦身上,她手里还握着拿把致命的短刃。
姜轸和姜卫黎一同站在两人身旁,姜轸欲触还触,他不敢相信他养了十几年的闺中大家闺秀竟成为如今这副白眉银发的不人不鬼的人,还是江湖上人人喊杀的毒人。
姜轸看向江言,他走向江言细细地看着江言,唇齿轻启:“像,还是像的。”
江言面无表情地撇开眼,这个姜家家主于她而已只是一个外人,仅此而已。
“言言,我知道这些年是我们姜家对不起你。”
“不敢奢求姜家家主的怜悯,我江言也不屑你家的怜悯。这份可怜就留给街口的叫花子去吧,别脏了姜家主的嘴。”
说罢,江言拉着风月就要走。
风月忙稳住江言,专头对姜轸道:“江言姐姐只是刀子嘴豆腐心,上郡城安远村有个孤儿,可能是娅梦小姐的孩子,无论是与不是,还请姜家主善待孩子。”
姜轸一惊,最惊的还是姜卫黎,他忙叫住风月:“师妹请留步!师妹所说何意?难道娅梦她...?”
风月看了看江言,江言停下脚步。
风月握紧了江言的手,她回头对姜卫黎说道:“娅梦小姐在失踪前就已经怀有一月身孕。因为无力照顾便将孩子托付在了上郡城的一个偏远的村庄里。那个孩子身体不是很好,你们快去接他回来吧。”
姜轸忙道:“谢谢。多谢风月姑娘,多谢言言。”
江言冷冷道:“说完了,收拾好遗体带走,别脏了我院子。”
江言拉走风月,风月飞去一句话:“她说她叫姻娅,婚姻的姻,娅梦的娅。”
姜卫黎低头去看紧紧拥抱姜娅梦的女子——原来她就叫姻娅,重生门杀手榜排行第二——千面魅。
最后,姜轸带着姜卫黎同姜家子弟将姜娅梦与姻娅的尸体带走。
姻娅将姜娅梦抱得特别紧,无奈下,姜家只得准备一口诺大的棺材——两人一同火化在江都。
临走前,姜卫黎将江言叫了出去。
姜卫黎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润模样,只是眼里多了一丝憔悴。
他希望江言不要记恨姜轸,他说:“姜家是玄学世家,是万不能参与乱世纷争。亥月之变时,父亲多次欲出兵十月城,是门下师叔们拦住了他。父亲不善多言,他行事问心无愧,姑姑的死,一直是他心里拔不出的刺。”
江言一直看向别处,姜卫黎顿了顿继而再道:“父债子偿,自伏娲殿学成,我便放下所有义无反顾地来到十月城,成为十月城的祭司。城主,看在我这么多年为十月城祈福保运的苦劳上,不要记恨我的父亲,你的亲舅舅了吧。”
路上零零散散走着几个人,天空有些阴沉,飘着丝丝雨线,江言终于将视线从路的尽头拉回,她看向姜卫黎:“我从未记恨他。”
姜卫黎一喜,却听到江言说:“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他配我记恨么?”
言罢,江言转身就要往府里走。姜卫黎一愣,随即低声似自言自语般说道:“你虽不记恨他,可你也放不过你自己!”
江言脚下一顿,她停在原地没有回头。姜卫黎看了眼江言,他说:“亥月之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