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每每站在庭栀堂外的时候,伸出好几次手,都想要进来瞧瞧她,看看她这几日是否长了些肉,但是只要一想到那日她说的那些话,他的心口便是难受的紧,也恼她,怕见了面又吵起来。
索性还是不来了。
今日会出现在这,也是因为着实忍不下去了。
思索片刻后,便立刻来了庭栀堂。
屋内的香气是小女人身上熟悉的味道,烛火微晃。
他的眼眸看向南枝,他坐在床榻的一侧,伸出修长的手,在即将碰到她的那一刻,却又退缩了。
他轻而又轻的叹息了声,低喃道:“小没良心的,你倒是睡得安稳。”
里侧的南枝,听见这话,眼眸微微的颤了颤,倒也没有吱声。
下一瞬,沉吟了一会儿的男人又道:“我不需要别人陪着,有你便足够了。”
“为何你就是不懂?”
他说出这句话时,声音很轻,堂堂一个说一不二的致远侯,如今倒像是被伤了心,被谁辜负了似的。
总之,倒是有些委屈。
南枝听着,心底也不甚是滋味,说到底,这件事也不是她心中所愿,他还能表现出不悦,可是她连不悦都不可以表现出来。
葱白的小手轻轻的攥紧了蚕丝被。
继而她又听见男人道:“若是我把你推给别人,你心中又是作何感想呢?”
屋外的风轻拍门窗。
男人稍坐了一会儿后,继而褪去了衣裳,躺在了南枝的身侧。
男人有力的手臂将她轻轻翻了个身,让她的小脸面对着自己,小脑袋枕在他的手臂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待感到男人的呼吸轻了一些,确认他熟睡后,南枝方才睁开了那双柔眸。
她不嗜睡,相反,一点轻微的动静便能将她吵醒,因为男人的呼吸声比女人的大些,所以以往池珉都会等她熟睡后,方才入睡。
今日,也是第一次,南枝这么认真的欣赏池珉的睡颜。
男人闭上眼眸后,时不时爱蹙起的眉头此刻也舒展开来。
南枝没忍住,伸出了葱白的小手,纤长的玉指轻轻的触上了他高挺的鼻骨,指尖向下,她的手轻轻的描绘着他的薄唇,继而又向下,指尖轻触在他的喉结处,那双柔眸就看着他发呆。
他的话,她放在了心尖儿上。
她也试想了一下,若是他将她推给别人,她的心,估摸着也难受的紧。
月上枝头,皎洁的月光藏进了参次不齐的乌云里。
烛火被燃尽,蜡油沿着烛身往下掉,南枝看着看着池珉,渐渐的睡了过去。
当南枝闭上了柔眸时,那个原本闭着眼眸的人,此刻却睁开了眼。
他的眼眸里,没了往日的漠然,眼底都是柔情。
他轻轻的凑上前,借着一点点零星的月光,在南枝光洁的额头上印上了一吻。
“傻枝枝,”池珉柔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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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一大清早,宫中便出了大事,池珉也被急着宣召入宫。
待南枝醒后,身侧的位置已然有些冷了。
南枝被扶着,坐在了梳妆台前梳洗,昨夜估摸着是挨着池珉睡,一夜好梦。
如今,倒是比前两日的心情要好些,夏荷估摸着也是瞧出了些不同,嘀咕道:“今早侯爷一大早便被召进宫了,我听说是昨夜里,皇上出事了。”
南枝的心一紧。
吓得有些慌乱,如今正值风口浪尖上,池珉也因为谋反一事被宫中的许多大臣针对,虽说如今的局势对她而言丝毫没有任何的影响和改变。
她深知,这一切都是因为池珉在私下安排妥当了。
这些烦忧的事情,定然是不会扯到她的身上,可是南枝到底是将池珉放在心上的,虽说她从未有主动问他一些关于谋反的事情,但是他被那么急着召进宫,她担心,他会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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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
皇上的书房内侧,池珉坐在龙椅下方的桌案前,面前摆放着的,是一堆没处理完的奏折。
“皇上昨夜是喝多了,倒在了哪里?”池珉问。
“回侯爷,倒在了后花园的湖中间。”公公轻叹。
“为何?”池珉追问。
“那...那个湖,近日来,皇上总是喝的酩酊大醉,奴才猜测,是太想念...”公公说了一半,便不敢再说下去,“昨夜没想到他会直接倒在了湖中间,也可能是近日来,虹朝来犯,有些力不从心了。”
虹朝近日多次来犯,池珉也是有些知晓的。
“这次召我入宫,是皇上说的?”池珉问。
如今的他身份有些特殊,他试想一下,除了喝醉后的楚珺,估摸着,没人敢再私下召他入宫。
“回侯爷,皇上喝醉后,便嘀咕着,说您许久没有来宫中和他聊天了,老奴寻思着,说不定您能开解他,便问了皇上,遵从皇上的旨意,召侯爷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