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听得久了,不知不觉中那种清爽的感觉逐渐消失了,反而冰冷的感觉越来越明显,铃声一加重每一下似乎都敲到了脑子里,就像有雪落在头顶,入骨的凉意开始从上往下透,仿佛有股寒冷的水流在往我脑子里灌,。
涌入大脑的除了铃声好像还有别的什么东西,我无法分辨,只觉得整个脑袋都被那些东西撑了起来,就像是不断被强行充气的气球,几乎就要胀破了,可那些东西还在不断地往我脑子里冲。
我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感觉头重得脖子都要撑不住了,几乎用尽了力气,才保持着仅有的清醒跌跌撞撞地扑向闷油瓶,按住了闷油瓶抓着铃铛的手。
“小……哥,别再摇了……我有些撑不住……”我声音发哑,喉咙干得厉害,这几个字几乎是从声带里硬挤出来的。
闷油瓶的表情有点惊讶,但很快他就像是想起了什么,马上停下了摇铃的动作,伸手扶住我,这时胖子哼哼了一声,正好清醒过来,一睁眼对上我和闷油瓶,愣了一下,揉了揉眼睛道:“小哥,天真,你们在花姑娘的……干活?”
铃声一消失,我顿时觉得脑袋舒服多了,又看到胖子清醒过来,更是松了一口气,咽了口口水润喉笑骂道:“妈的,干活肯定也是先跟你干。”
胖子坐了起来,咳了两下吐了口痰,大笑道:“我操,胖爷卖艺不卖身,你就算跟小哥一起看着我也没用。”
闷油瓶看着我们,虽然没有笑,但周身紧绷的气息明显缓和了很多。我们给胖子喝了一点水后,他的精神好了一些,不过身体看起来还有些虚弱,大概陷入幻觉时间过长,有点脱力的感觉。
我不知道胖子在幻觉里看到了什么,看他的样子估计问他也不会说,就在他完全恢复后大概给他解释了一下,花了很长时间才让胖子相信他方才经历的是幻觉。不过我觉得只要有闷油瓶坐镇,就算他告诉胖子现在的才是幻觉,估计胖子都会毫不犹豫地相信。我原本还想问问胖子知不知道他自己怎么到这的,看他的情况只能作罢。
接着我把张家楼的情况,比如烫样、机关原理这些简单地给胖子说了一下,他听得云里雾里,还没听完就摆手打断我:“胖爷的脑筋没小吴你这大学生好使,搞不清楚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也不用多说,胖爷我跟着你们走就是。”
虽然胖子这么说,但我看得出他其实还没完全缓过来,也就没有坚持说下去,让他又休息了一阵,好点了之后才继续往前走。
依旧是闷油瓶探路,我和胖子殿后。
跟着走了一会,胖子也觉出不对,转过头悄悄问我:“天真,小哥这是自带了GPS?”
我摇摇头道:“你醒之前就这样了,我也在纳闷是怎么回事。”
胖子摸了摸下巴,感慨道:“现在连机关都不用探了,真是家有一哥,如有一宝啊!”说完他快走两步凑上去,对闷油瓶说:“那小哥你好人做到底,赶快带我们进主墓室看看吧。”
闷油瓶没有理他,胖子悻悻地退回我身边,我就笑他:“跟你讲再多都白搭,我看你他娘的就只记得棺架和开棺。”
胖子啧了一声,就说这张家楼下了这么久,到这儿终于有了点下斗的感觉,一路过来看到这么多好东西都不能拿,这最后一层里的肯定更值钱,说什么也不能放过,随便顺上一个这趟也算没有白来,再说这次夹喇嘛的可是你,空手回去你怎么跟胖爷我交代。
我没说话,但心里还是有点发怵,我总共也就下了这么几回斗,却每次开棺必遇粽子,一想到前面可能有个最牛逼的粽子在等着我,就觉得腿都快迈不开了。可是胖子的话也对,都到这儿了才怂,要空手而归的话那可太丢老吴家的脸了。
胖子看我不出声,就鼓励我说小吴同志不要担心嘛,胜利的曙光就在前方,要相信同志相信组织,反正有小哥在,革命是一定会成功地……我被他一通长篇大论说得心动,刚才的心慌顿时没了七八分,脚下不自觉也加快了速度。
又继续走了大概十分钟,我们终于看到了墓道的尽头,那是一扇石门,不是很高,门柱是黑色的,上面雕着几只麒麟,除此之外没有过多的装饰了。闷油瓶在门前停了下来,打着手电查看情况。
“小哥,这就是主墓室?”我问道。
闷油瓶点了点头,说了一句跟紧,就去推那扇石门。那门显然比前面我跟他一起抬的那扇轻,我见他用力推了几下,用肩膀一顶,门就开了。
我站在原地有点反应不过来,没想到张家楼的主墓室竟然这么容易就让我们找到了,和之前经过的东西相比,怎么说这也太简陋了点,最奇怪的是之前下来,机关一 层比一层精巧复杂,我们几乎把命都搭进去,到这儿了居然这么安全,这最后一层竟然什么机关都没有?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太可能。
胖子见我盯着门发呆,就拍了我一下,让我一起帮忙推门。我这才回过神来,跟他上去一起把另一边的石门推开。
门后的空间出乎意料的大,手电的光照过去只能勉强分辨出是一个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