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欲拔出匕首对赵清幼下手时,一只酒杯以雷电之势,快又准地飞向他的手腕,打掉了他手中的利器。
顾传铮吃痛地看向酒杯飞来的方向,错愕不已地质问着:“赫连炎,你做什么!”
“赫连炎”不紧不慢地起身走到他身边,解开了狼牙面具狠狠摔在了顾传铮脸上,原本圆润似猪头的脸上从鼻子里流出来了两行鼻血。
顾传铮疼痛地哀嚎了两声,恍恍惚惚看到面具之下“赫连炎”的模样时心中一凉,仿佛置身三尺冰冻无法动弹。
“谢......谢听迟,是你!”
谢听迟点了点头,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道:“是本侯,看你眼力见还算不错。”
谢听迟只身救武定侯的事迹几乎无人不晓,常年与北周征战的他在边地一带的名声可比在御京要更响亮。
谢听迟不知哪里弄来的布条,将顾传铮的手牢牢地绑了起来,免得他又想出一些什么阴招伤到了赵清幼。
“顾传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谢听迟在这里?你不是说已经逃离大宋眼线的控制了吗!”
座下的北周权贵们听到了谢听迟的名讳瞬间坐不住了,纷纷起身拔刀相向,质问着已经毫无反抗余地的顾传铮道。
“是啊!你竟然还与谢家那群疯狗有联系,是想害北周吗!混账!”
北周人猖狂嚣张,但遇到谢家的铁骑,便像是老鼠遇上了猫。
他们打仗时是残忍且不怕死,但谢家的铁骑比他们还要不怕死,气势凶猛如猛虎吞天,以少胜多更是不在话下,在铁骑那里吃了多少的亏,北周人自己都数不清了。
是以,他们与谢家有着不可磨灭的血海深仇。
“不......不是,我真的没有啊!”
顾传铮有口难辩,偏偏他宴请的人中武将偏多,这些人痛恨着武安侯谢听迟,现在就像是被惊扰的猫张牙舞爪地竖起了猫,恨不得一口咬死他自己。
“来人,都给我上!这群可恶的满嘴谎话的大宋人,一个都不许留下!”
北周的将领提着刀一声令下,他们的近侍立刻得令一窝蜂地冲了上来。
“你带着他快走。”谢听迟一脚将宴桌踢飞,阻挡了上前的北周士兵们,侧眸对着赵清幼示意她带着顾传铮先跑。
此时的顾传铮已经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傻了,浑身抖成了一个筛子,嘴里大喊着:“住手!救命!快去阻止他们!”
他语无伦次地下达着命令,赵清幼看着被包围的谢听迟,心知肚明此刻她前有狼后有虎的插翅难逃,是以她放弃了逃生的念头,再一次将银刃架在了顾传铮的脖子上,对身后那群大宋侍卫道:“不想让他死就快去上去帮忙,否则本宫一刀了断了他同归于尽!”
大宋的士兵们握着武器有些犹豫不决,他们既然已经跟了顾传铮便已经沦为了叛军卖国贼,如今北周人又要和他们撕破脸,境地进退两难。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听她的!全听她的!”
顾传铮感受到自己脖子上的皮肉被缓缓的划开,贪生怕死的他如今不知所措,对着自己的人怒斥道:“快点!去帮谢听迟!”
他不知道这样能不呢行,但他心中有一点很清楚,那便今日北周人是不会轻易地放过他的。与其被北周人关起来严刑折磨,用蛊制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死侍,还不如被五花大绑地押回朝廷问罪。
况且,谢听迟和赵清幼不过就两个人而已,等到这场混战让他们两分身乏术,他也就能自然而然地拿下两人,成功脱险了。
打着如意算盘,顾传铮不断地催促着自己的人上去对付已经失去理智的北周人。
谢听迟手中只有一把从别人那里夺来的刀,面对着汹涌如潮水海浪般席卷而来的攻击,他脚用力点地飞身空旋,一个侧翻落地稳住了身子,势单力薄显得有些费力。
他是可以以一敌好几十,但他箭伤未愈,加上最得手的乌金枪也不在手里,还是被逼得步步后退。
“你们还是大宋的子民吗?竟然眼睁睁地看着敌寇在自己家的底盘啥杀人放火的撒野?”赵清幼愤怒地指责着这些不成器的大宋叛军。
“你们抛弃自己的父母、妻子甚至是孩子,跟着顾传铮千里迢迢跑来边关地方做讨好北周人的走狗,现如今贪生怕死,看北周人的眼色行事。若是被生你们养你们的父母知晓了,被以你们为傲的孩子知晓了,让他们怎么想?你们到底还是不是人!”
“你们自己的家你们自己不亲手去守护,你们还指望还谁来帮你们?”
在赵清幼的怒骂声中,大宋叛军心中开始动摇了起来,其实他们也本想着能够放手闯荡出一番功业来光宗耀祖,回敬父母、生儿育女,但没想到最后会酿成这般结局。
亲人终归是人心中最底层最深的羁绊。
终于,有人安耐不住,鼓起勇气重新拾起了自己的良知,举起剑刃道:“听我命令,上!”
随着一个、两个、三个人地出列,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