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传铮幸灾乐祸地大声喊道,被一旁原来的下属用布条塞住了嘴架了起来,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赵清幼早知道他会和北周人里应外合发动进攻,前世的和亲只是一个缓兵之计, 现如今情况有变,北周人也临时改变了计划,提前出了兵,看来她貌似已经来不及阻止这事再次重演了。
顾宴如那一身白衣盛雪在乌压压的一片之中尤为醒目, 雅眉俊目,斯人如玉, 一如翩翩公子的模样, 带着北周军队渐行渐近。
他的抬头,目光落在城墙之上的赵清幼身上,眉眼之间含带着几分嘲弄的笑意对她道:“别来无恙, 公主。几月未见,没想竟在这儿遇到你了。”
不知是否因之前谢听迟向她提过顾宴如此人不简单的事, 赵清幼对他也早早地起了些疑心, 是以如今虽感到有些意外, 但也算是意料之中,所以赵清幼也并未大惊小怪。
只是, 她以为顾宴如是勾结了朝中高官权贵, 才得以步履清平, 没想到他比自己想象之中还要深藏不露,竟是勾结了北周人。
以他身后这目测的几万雄兵来看,他在北周人那里的地位似乎还并不低,比为他们卖命了十几年的顾传铮还要来得高。
赵清幼垂下眼眸看向他,脸上并未出现惊慌讶然的神色,平静得宛如一面明镜,回道:“几月未见,顾大人也是令本宫刮目相看。”
顾宴如见她如此淡然,没有丝毫他预料之中的那份震惊与质问,笑意渐弱,心中冷嗤这不过是在负隅顽抗罢了。
顾宴如对她道:“公主是聪慧之人,我便直言不讳了,只要公主你打开城门乖乖受降,我便放过翎州城的所有人,留他们一命。这样既不会有人伤亡,也不浪费时间,如何?”
赵清幼抿唇沉吟着,回首望向身后的翎州城,血流成河,狼烟未销,满目疮痍惨不忍睹。许多士兵身上裹着的纱布还渗着骇人的鲜血,所有人都明白,这一仗即便是要打,他们也是以卵击石,毫无胜算。
“公主,不能答应他们,即便只剩下我们这些人,我们也会拼劲权力维护大宋的国土。”
“是啊,他们想践踏大宋的大地,就必须先得从我们的尸首上踩过去!”
......
士兵应战的声音越来越多,可赵清幼的心中却越来越复杂,犹豫不定,明知此战必败,她怎么舍得让这些本就苦命的人再去赴死。
这么多条人命,此刻都不约而同地压在了她的身上,让赵清幼有些难以喘息。
“谢听迟......”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看向了身边的谢听迟,“我该怎么办才好?”
一边是国家忠义,一边是人命关天。她从未上过战场,也没体验过那一份悲壮,不知该如何顾全大局。
谢听迟体会到了她的纠结,轻轻握过了她的手,浅浅露出安慰的笑道:“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一直在你身后支持。”
他将赵清幼的手拉到唇边,落下一个亲吻,“放心大胆去做,有我呢。”
不知是否因为每一次谢听迟都能带着她险中逃生的缘故,只要他在自己的身边,赵清幼便能安心不少。
赵清幼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杂乱的心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与谢听迟分析着现在的形势想出对策来。
“按照如今悬殊的差距来看,若是我们拼命死守,最多能拖多久的时间?”
“从目前看来,城内只剩下大约几千兵马而已,若是占据守城优势,最多也就两天的时间了。”
谢听迟微眯着乌眸,根据以往自己丰富的战斗经验进行推断着,情况严峻,他不由的拧紧了眉头。
若现在这几千兵马是他的铁骑军,恐怕十天半个月也不在话下。
赵清幼玉眸中透着棘手的担忧,道:“两日......能够吗?我先前派乐竹去泸州向二位报信求救,按日子来算到这至少还要三日。”
谢听迟抬头看了一眼天,忽而开口道:“够,你看。”他拉着赵清幼看了一眼头上的天空,广袤无垠的天际阴云遮掩,乌云滚滚,时不时还隐隐约约地闪烁着雷电,有着下大雨的趋势。
他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自信的笑意,道:“看来今日会打雷下雨,正好能用‘惊雷阵’对付他们,再多拖一天。下令让所有人都待在屋子里别出去,你也千万不能去潮湿的地方,乖乖待在屋里,知道吗?”
赵清幼不知道谢听迟想要做什么,但不管做什么她都相信谢听迟绝对不会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来,是以便听话地按照他的吩咐传令了下去。
城头下顾宴如已经等得失去了耐心,催促道:“怎么样,公主,你想好了吗?想好了那就快些打开城门吧,我还等着回去和你成亲呢。”
赵清幼一阵疑惑:“什么成亲?”
顾宴如朝她晃了晃手中的黄帛:“我早已经上圣上启奏求赐婚,得了圣旨,只可惜公主调皮,竟跑到边地来玩闹,我只能奉旨前来带公主回京成婚。等我踏平御京皇城,公主便可以当上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