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郡,又名姑苏,吴王阖闾时期建城,后世称之为“苏州”,唐代诗人张继的一首《枫桥夜泊》使得‘姑苏’之名流传千年之久。
诗曰: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古典名着《红楼梦》中的林妹妹,原籍便是姑苏人士。
出了阊门往西北走,这几里路,一直傍着水,忽见一条江横亘在眼前,一座桥横跨两岸,赶车的说此江名为“封江”,顾名思义,此桥便是“封桥”了,通“枫桥”。
姑苏城在,“枫桥”也在,但寒山寺此时却是没有的,得再过一百多年方才建,倒是可惜了。
过了“封江”,道路变窄了些,此时正值六月,午时气温高,沿路少人,唯有清水葱郁蝉鸣,相伴左右,再往前走上一段路,便能瞧见一个形似丰满月状的湖泊,想必便是月雅湖了。
月雅湖中,清荷覆盖了一半,湖水半明半绿,微波遇着绿荷,戛然而止,稍稍抬头,几朵盛开的莲花,正在傲首绽放。
越过清荷,放眼望去,湖的西畔,坐落有十余座草堂,依次排开,再望向更远处,便可瞧见虎丘山了,远远的一片葱绿。
在月雅湖的其他三面,都建着不少的民居,萧钦之一目望去,心中略有计较,嘱咐满谷看着牛车,自己则是往草堂走去。
午休时间,不见草堂内有人影,萧钦之一间一间走过,听到了扫地的声音,循声而去,来到了最后一间,见着了一个身材魁梧,脸黑脚黑的学生,穿着一身不合尺寸且补了又补的儒袍,略显滑稽,正在低头清扫教室。
“这位兄台,在下初来,想问你寻个人,不知可否有空?”萧钦之站在窗外行礼道。
“寻谁?”身材魁梧的黑脸学生惜字如金,只瞥了窗外一眼,便继续清扫。
“徐邈徐仙民。”
“午休。”
“那赵芸菲呢?”
“午休。”
萧钦之语塞,拱手致谢,然后道辞,心想:“既是午休,那定是不便打搅,还是先租个住处吧。”
回到了大青牛车前,让赶车的带路,赶车的大喜,架着牛车就往湖东畔而去,一路上,可见未租出去的屋前挂着牌子,写着租金多少。
萧钦之看了几间屋子,皆是不满,此处太拥挤,屋子紧挨着一起不说,空间也太小,隔音也不行,能听见邻屋的打鼾声。
“幽静的屋子,可有?”萧钦之道。
“有是有,就是价钱较高,而且只能整院租,小郎君若是不忧价钱,倒是可以看看。”赶车的道。
“去看看。”萧钦之道。
穿过东湖畔的临湖群租房,往里侧走上几十步,是一座低矮丘陵,这里的环境很清幽,一座院子接着一座院子,整齐有列,中间种植了常青树用以隔开,门前有一条溪流穿过,注入月雅湖。
靠前的院子都被租了,只有一座名为‘梅林小舍’的院子空着,萧钦之随着赶车的一直往里走,也没找到称心的,便返回了“梅林小舍”,然赶车的去找房东,而自己则是走入院内查看。
坐北朝南有三间屋舍连在,东西两间,院内种植了梅花,后山也是一片梅花,现在看来,很是萧瑟,但到了冬季,万木凋零,独梅花盛开,届时就大不一样了。
总体来说,萧钦之还是很满意的,只是有些疑惑,这一路走来,空着的屋子都明码标价,唯有这一处“梅林小舍”未标价,只有等房东来,当面询价了。
不消一会儿,赶车的领着一位撑着伞且瘦腰莲步的女子走来,待近处时,萧钦之方才发现原是一名娇弱男子,其弱柳扶风,步步生香,面白若棺中人,轻挥一支麈尾,俏目定眼看了看萧钦之,娇柔道:
“不知小郎君姓甚名谁?”
这名男子不但打扮的像女,就连说话也与女子一个腔调,柔柔的,弱弱的,像是有什么掐住了嗓子,简直比女子还女子,相较之下,陈氏兄弟虽然也很女子,但至少说话很正常。
萧钦之忍着心里的膈应,言道:“租房,还需名讳么?”指着牌子道:“这上面也没注明啊?”
娇柔男子睨了一眼,翘着细眉,用绣帕扇了扇风,澹声道:“小郎君有所不知,这四面院落众多,或兰,或菊,或竹,然梅林小舍只此一院,非雅士不得居,非雅人不得入。不若,这等位置极佳的院子,早就被租了,那还会留到现在呢?”
萧钦之不解道:“倒是稀奇了,头一回听说租房不看租金,只论‘雅’字的,如此说来,在下有一问,何谓雅士?以出身论?以名讳论?还是以文采论?”
娇柔男子略显不耐烦,答道:“徐博士授学有教无类,不分士庶,那么来此租房的学子自是不以出身论。名者,一人之名也,闻其名,知其人,若是名不显,则论文采。”
“文采怎么论?”
“琴、棋、书、画、儒、玄,精通三者即可。”
“何人评定?如何评定?”
“当然由在下评定,视心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