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很轻,还在八卦的其他人没有听清,下意识问了句,“什么?”
“没事。”
助理想起在机场拿错的相同的行李箱。他跟着张泯出差的次数并不多,第一次见到那个行李箱的时候有些诧异,他知道大多数坐到这个位置的人再不注重生活品质,购置的东西有意无意也会是最好的,张泯平时的衣服和用品也是这样——
除了那个行李箱,它普通得就像大学城随便一个小店摆出来的行李箱。
也许根本就是呢,助理想。他是张泯新换上任没多久的助理,但是也在老助理手下培训了一段时间,那个人离职前一天犹犹豫豫地给他发了一句话,“每周的下午尽量排空一次,小张总可能会开着车出去逛,自己一个人的那种。”
后来他上班了,张泯一直没提过这件事,但是他还是听从前辈的话尽量为他排空一个下午,虽然张泯没有出去过,直到那个周五张泯说他有事,没有叫司机就自己走了。
助理租住在大学城旁边的小区,送走了顶头上司么几个小时公司就准时下班了,他捧着一杯可乐往家里走的时候看到了张泯。
他坐在车里,稳稳地卡住了红灯的点,刹车停住。路边刚刚结束一天课业的大学生鱼贯而出,助理总觉得张泯的眼神有些茫然,似乎想落在谁的身上却没有焦点。
助理最后没去和张泯打招呼,后来在家附近也看过几次张泯开着车经过,直到那次出差回来。
“小张总,您要出去吗。”
秘书室寂静下来,每个人都恢复了忙碌的模样,张泯点了下头,“不用叫司机,我今天下午应该不回集团了,有急事再打我电话。”
“好的。”
助理敲下了年度总结的开头,他有种直觉,张泯这次的目的地不会是大学城了,他的目光终于有了实处。
他找到了他的落点。
“你认识汪志泽吗。”
李婵对审讯室的灯光并没有什么不适,过于炽热的灯光亮起的时候她甚至没眨一下眼,她的手并没有上拷,放在她的膝头上,腰背很直,脚尖紧绷,是一种常年练舞的体态。
“我不认识。”
“那你交代一下这个。”
黄卫平示意警员把照片给李婵看,那上面是李婵从粥品店出来把手上的袋子递给了汪志泽的画面。
“我觉得他很可怜,打包回去的粥妞妞也不爱吃,索性就给了他。”
李婵的神色并没有惊慌,稍稍思索了一下就流畅的回复了黄卫平的这个问题,审讯室的气氛很压抑,但是那盏灯光却让她想起了还在舞台的时候,那盏聚光灯永远追逐着她的舞步,这让她血液沸腾。
“是吗?”黄卫平敲着桌面的手指声音很杂乱,没有任何节奏感,落到李婵的耳朵里,她马上皱了皱眉,很快又松开,只是把背坐得更为挺直了一点,“是的,警官,我只是在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好事,帮助你们说的那位……汪先生。这样也有错吗?”
李婵的语句中出现了恰到好处的停顿,看起来是因为不熟悉的人名才出现了这样的问题,她似乎真的不认识汪志泽。
“是吗——”黄卫平重复了刚刚的语句,原本的问句尾音拉平,变成了直白的问句,“可是你以前还没去省剧团认识你现在的丈夫前,你在本市那个小剧团的打光师的名字,就叫汪志泽,而且在你和王高结婚前,你们都住在同一个小区里。”
李婵脑后扎着头发的皮筋忽然断裂了,舞者训练时要求一丝不苟的发型顺势滑落,把她面前的灯光遮得严严实实。
张泯径直走到了法医室门口,敲门的手还没落下,门就从里面拉开了,赵泛舟应该刚刚洗过脸,额前的碎发有些湿,鼻梁上未干的水珠顺着弧度滑落。
“怎么过来了,公司下午没事吗。”
“给你发消息了,不过你没回。”张泯挑了下眉,眼神跟着那颗不安分的水珠滑落到赵泛舟下巴的位置。
“嗯,刚从审讯室出来。李婵一口咬定自己虽然以前和汪志泽是同事,但是并不熟络,这两年也没见过他,如果找不到关键证据,我们只能收押她一段时间……”
张泯点了点头,跟着赵泛舟走到了法医休息室里,里面的行李昨天就被搬空,只剩下一套方便午休时的床上用品,张泯唇角翘了翘,“没有床单?”
“……这套不算。”
没再纠结这个话题,赵泛舟刚想说点什么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是黄卫平,他的脸色并不算好,看到张泯才笑了下,“我正想找你帮个忙呢小张总。”
“怎么了。”
“李婵那个小区管理得很严格,警队这边过去又太明显,我们怕他们还有同伙会走漏风声……”
“警队过去都不方便,我过去能行?”
“当然能行,因为那个小区是你们集团开发的。”
李婵居住的小区是市内比较有名的地段,张泯记得四海为了拿下这块地方也付出了不少心血,当然开盘后的回报也没有让他们失